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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欠的小说

6/09/2006 05:46: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有人对他说,我从多少年前就读你的小说了……

  也有人对他说,我专门从彼处寻来,找你这篇未完的小说……你还在写么,不会又消失了吧?

  他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心头都会一惊,仿佛心中久远的故事被人撬动,又是憧憬又是愧疚。他守着脑中这个未完而又慢慢淡褪的故事,讲述的欲望曾经成百上千次地涌到嘴边,但又无可奈何地退缩回去。

  他知道有一种心境已经无法回去,久远的过去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想象。每当试图回忆过去,重新抓起文字中那些千头万绪的脉络,都感到徒劳和巨大的疲惫,于是“忘了的问题就不用解答”,那是他经历了那么些年后给自己的一个逃避的答案。

  但他的心总无法安静下来,故事中的情节就如另一个影子,在他的生活中过往游离。他知道自己的读者已随时间流逝而逐渐远去了,有些是不耐烦这样的冗长,有的是有各自的关注目标和生活轨道,但偶尔还有回来关注一下的,他们想知道故事的结局,或是,他的结局。

  在网上搜索的时候,他觉到他写过的小说被搜索到的连接越来越少了。是啊,过了这么些年,主页早不更新了,网址迁移,空间关闭,如果还有人能记得你写过的东 西,那简直是奇迹。可是朋友仍然时有在问,看到有人喜欢过往的文字,被自己的故事感动过,欣慰之余,心内仍存感激和歉疚。

  后面的提纲草稿早已粗粗写就,如果不是因为一年前的懒散,也许就能接着写完了。他总是这样想,却迟迟不肯动笔。他期待着一种表达欲望的召唤,一种能够让他连续数周笔耕不辍的动力。只可惜这种曾经的力量源泉,如今拜访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

  但这种期盼的心情,他并没有丢却,自己如果想写,就一定能写完,这几乎是他相信自己的唯一力量所在了。

  看着别人曾经为此写过的诗,他眼熟,却又觉到陌生,也许那时候就有人懂自己的迷惘与困惑,他不知道,感觉就像诗里一样无话可说。

简儿写给《世纪末情感》 99-01-27

我该说什么呢
如果我们都经历过
是否可以重新开始
如果我们都执着过
重逢时是否都应放弃

我该说什么呢
我们一直向前走着
什么被我们遗落了
在四季的脚步里
谁会提醒我们回首时的心情

我该说什么呢
当发现任性不是无条件的
坚持在面对选择时
是美德还是对现实的背叛
可以握在手中的是风么

我该说什么呢
跳不出自我 喜怒哀乐
不能作一位真正的思考者
听说那些哲学家最后都接近疯狂

我只能
在这样的瞬间心跳
在这样的时刻感动
在这样的黄昏看日落
在这样的月下徘徊
然后想起你 就是想着你
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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