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

　　非常感谢朋友H在阅读了《世纪末情感》之后写了非常认真的读后感，这对于我的个人写作是很好的鼓励和鞭策。我准备另起一文谈谈我的想法，目前暂先把H的来信原文刊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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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一些体会：

一、整体架构

　　从小说的整体布局来看，似乎是以楚云飞为核心的。所有女孩子的出现都是陪衬，包括所谓的女一号孟晓凡。可以理解这部小说是一部半自传或者部分自传性质的小说，因此为了能够如实展现男主角感情经历和社会经历的成长，必然是以他为主。尊重作者的意愿，有两个小小建议（或者说两个方面的选择）：

　　（1）继续保持以男主角为核心的小说主架构，可以把他的成长描写得更加丰润一些。作者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和音乐方面的天赋，同时在信息技术方面也是专家，作为读者之一深为这些折服。个人认为楚云飞的精神世界其实是非常丰富的，工作之余除了创作小说应该还要有更加丰富的思想，尤其是对一个刚毕业不超过三年的大学生而言，对社会的认识其实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其经历的挣扎可能要比小说中所叙述的多得多。当然这在创作上会非常困难，情节的复杂可能会相当难以驾驭，也可能会喧宾夺主。如下一些线索仅供作者参考：

　　A、从工作主线来看，跨世纪的时候，客观世界里除了发生了房价大涨、使馆被炸等事件外，还有很多不可忽视的大事件，比如说出国热、MBA热、校园扩招、单位中小团体拉帮结派日趋严重，甚至还有喧闹的、屡创新高的股市在不断发酵财富等等——正像作者所说，浮躁构成了这个时代的主题，而浮躁的主题词却在不断推陈出新，也同样在铸造楚云飞的生长环境。

　　B、感情主线来看，女孩子们在求偶中渐渐出现的功利主义倾向（还有未婚同居、甚至性自由思潮），这些也是楚云飞的环境。如果作者希望他是唯美的，他必定是绝缘的——但对比的效果会更强烈；如果作者希望他无法脱尘——他也可能真的无法幸免。几段情欲情节（开始的黎敏珊那段、中间强迫倩如那一段，以及最后与晓凡的“一夜情”，虽然层次感上是在递进，但都更感觉是男主角的情欲的几次躁动而已）。个人有一个观点，男同学如果不真正经历一次感情，真的不算成长。楚云飞与孟晓凡仅仅是开始，却不算经历。

　　（2）打破男主角为核心的架构，给孟晓凡更为充分的笔墨，塑造出真正女主角。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家庭背景如何，也不知道她有过什么样的感情经历……所以其实我并不认为她是所谓的女一号。其实没有真正的女一号，只是楚云飞的独角戏而已。

　　（3）关于《情感》和《水痕》的关系，说实话一开始我真被弄糊涂了，而且到最后也没怎么彻底转过弯来。云飞作为《情感》的主人公，同时又在小说里创作《情感》的小说——更要命的，小说里《情感》的情节又同小说本身情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实话我真的被弄糊涂了，我很快认识到了这是作者刻意的戏中戏的设置，却丝毫没有体会到作者的精巧用心。小说里《情感》的情节发展同小说本身情节已经交织得太深了，很多时候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读得有些郁闷。可能是理解力不够。


二、细节

　　1、（三）修猫巧结缘（中） 提到，楚云飞周末加班，前台小冯还在给她转电话。一般概念上，公司业务人员周末常规加班的时候，公司前台是不会也加班的——除非是7*24小时电话服务的公司的客服团队。

　　2、（十一）心中的天使与魔鬼 提到，楚云飞应该是平时与叶翔一起住公司集体宿舍。后面的故事显示楚云飞经常业余时间写作。上班时候写小说可能性不大，因为环境不允许；下班后在集体宿舍里一样也很难做到，毕竟不是充满自由的校园学生宿舍。不过可能是楚云飞经常在公司“加班”，趁着安静的时候写自己的小说。

　　3、楚云飞有很多地方早就应该想到，网上跟他密切联系的可能是孟晓凡，如下：

　　（1）（十五）生活与小说（上） 晓凡第一次上网跟他聊天就暗示双方早就认识，又取了网名“小凡”，楚云飞心底这么敏感的人，早应该联想到可能是晓凡。他平时交往女性很有限，何况“最近”晓凡给他印象深刻，虽不能确认也应该有些怀疑。
　　（2）文中一长串跟纹儿网恋的过程，其中纹儿有时电话打到云飞家里，同时晓凡又电话打到云飞公司。很难相信，云飞辩认不出来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3）云飞帮晓凡修猫的时候就是电话沟通在先，然后见面还一起吃晚饭，不可能不对她的声音建立了直接的印象，会听不出纹儿打过来的不是晓凡的声音——感冒的技术处理有些苍白，感冒可能会造成声音些许失真，但是说话的语气口气是很难变的。
　　（4）一起去香山、游乐场玩，那么长时间的接触，晓凡不些许流露出跟他网上有交流的马脚、云飞又全部忽视这些细节，很难。
　　（5）高潮部分两人出去看流星雨同居一室，还是听不出晓凡就是纹儿……
　　（6）那么究竟有什么好的建议呢？既能够保证网恋情节的发展（电话不能不打、真实生活中的晓凡又不能不见），又不留下这个系统性的难以解释的Bug？惟有赋予晓凡一个特殊的本领——可以自然的运用两种不同的语气说话，可以说她从小就有语言方面的专长、有表演方面的天赋、可以模仿很多种声音，以至于为了不让云飞觉察出纹儿的声音像晓凡，可以自如地使用另外一种语气与云飞电话，也可以增添一点戏剧性。这样读者就不产生怀疑了，反正作者已经明示了这一点。


三、结局

　　也许一开始就意料到这会是个无言的结局。

　　读完以后，我总在猜测作者的用意是什么？是为了表达感情本身的无奈吗？那何不如让情节发展得再轰轰烈烈一些，这样更能够营造和强化最终的失落感。虽然小说中看流星雨那一段的接触已经非常突破尺度，但我觉得就作者的经历和感情的细腻程度而言，这顶多是一个感情即将进入高潮的信号而已，而并非高潮本身——我个人对于身体接触没有特别的偏好，所以我觉得未必需要以真正的性爱（包括宾馆酒店里之类的东西）来表达真正的情感高潮，但至少应该有一种双方被炙热情感燃烧的感觉。而且以云飞这样感情细腻的男同学，加上晓凡这样的敢做敢当的女同学，其感情奔放起来真的是干柴遇到烈火——爆炸式的燃烧吧！可惜我没有看到，肉体点到为止情感就开始淹没在误会之中。刚刚有些火星，毛毛雨已经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让人顿感万般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