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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 痴人说梦 〖 第二章 离别 〗

2/01/2008 12:24: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 第二章 离别 〗

  “铃——”电话铃响,我抛开了面前的 Do-While循环,懒洋洋地拿起了话筒,“喂——”
  “喂,峰峰吗?我是老茂,今天阿健结婚请客,邀请咱们班在京同学都参加,你可一定要来啊。最近好几次聚都找不到你,你跑哪儿去了,架子这么大?”电话那头传来老茂熟悉的声音。
  “我哪儿敢不来呀,这么大喜的日子我不去,你们还饶得了我,将来等我结婚的时候还能指望谁?”紧张的工作中接到这样一个电话,我自然是喜出望外,“几点,在什么地方,咱们班同学去的多吗?”我巴不得今晚能热闹一些。
  “六点, 在阿健的宿舍会合,咱们班现在总还有十几个人吧,等过了下个月,工作的工作,出国的出国,没个三年五载的就再难见面了。我还得再通知其它人去,说好了,不见不散啊。”老茂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今天的工作也没心去做了。真快啊,转眼大家都要结婚了,想当年本科毕业的时候大家还都没太把结婚当回事,领到毕业证的第二天,刘传刚领到结 婚证,带着新婚夫人在宿舍里呆了一晚,我们羡慕之余也不禁偷偷地好笑,颇有些不以为然,然后就是在上研期间不时地听到外面工作的同学纷纷传来成双成对的消 息, 可是也不见结婚请客,就好象结婚是一件不太光明正大的事似的, 总给人偷偷摸摸的感觉,很是怪异。
  阿健是东北人,与女朋友方雯已经相恋很长时间了,好象自从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就已成了公开的一对,到如今七年过去了,别人的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他 们却一直是风雨同舟,痴心不改,委实值得敬佩。如今两人马上就都要赴美留学,远赴重洋之前,把终身大事办了,总算了解了一桩多年的心愿。送礼是来不及了, 好在同学结婚,一切从简,也用不着这些虚礼,只要人到心意到,也就是好的了。

  下午六点,我已回到了学校的大门。走进校园,好象回到了自己家一样,顿觉一阵轻松。奇怪的是以往走在这同样的林荫道上,并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今天却觉得分外清爽,凉气袭人。还没踏进阿健宿舍的大门,老远就听得屋里人声嘈杂,笑语不断,我迈步进屋——
  “哟,这不是我们‘音乐家’到了,就等你了,快请坐,快请坐。”主人热情地招呼我,“最近忙啥呢,怎么老不见呢?”
  “瞎忙,瞎忙,我这不是听到消息,就特来拜喜的嘛。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早通知两天,害得我连礼物也没准备——你瞧我跑的这身汗,下次该罚。”我一边与阿健开着玩笑,一边扫视着屋里的诸人。
  “嗨,峰峰,怎么没带你的家属啊,我听说你已经是B大的大众情人了嘛,怎么样,名花有主了么?”说话的是几年不见的江波。
  “谁说的,我和谁呀?再说你们也没说可以带家属呀,否则我那么多妹妹,过来蹭一顿饭总还允许吧。”我的脑子里此时倒真的扫过了不少女孩的面孔。
  “噢——”大家一齐起哄。

  同学聚会总是这样的,女孩是永久的话题,谁谁又找了个小朋友了,谁谁最近又比较神秘了,等等等等。已经工作的人忙着交换名片,讨论商业的往来,而大多数同学,平时相互不太谋面的,此时只有靠这个找到共同的话题。也许,过几年后,大家该讨论自己的孩子了,我突然想到。
  “哎,去年我不是见你和一个挺漂亮的女孩逛马路吗?你那时候手可不太规矩老实噢,怎么,那也是你妹妹?”阿健满眼笑意地询问。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大家不约而同地唱道,接着哈哈大笑。
  “咳,一言难尽,那时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不是又回到各位哥们儿的阵营中了嘛,大家难道还不允许我弃暗投明不成?” 我苦笑着抑住心底泛起的一丝阴影,打个哈哈说。

  “咳,眼见得我们‘光协’日益支离破碎,哪儿还有当日的威风,今天又失去了一位好兄弟!——”我们的‘光协’会长纪新光长叹一声,只因他对女孩畏若蛇蝎,平日里只是参禅弄道,又加上他名字里带个“光”字,于是当我们“光协”成立时,他毛遂自荐作了常任会长。
  “哎,我可从来没入过你们那个非法组织,我也不向上级举报,别把我搀和进去。”阿健不知从哪儿端来了一个切好的西瓜,“快尝尝,看甜不甜。”
  “咦,你向谁汇报呵,是不是大嫂,老实交待!”老茂也是我们“光协”的骨干成员。
  “不过,咱们‘光协’的名字也确实不太好听,难怪现在声势不壮,不如换个名吧。”也不知是谁提议道。
  “换什么!叫‘棍协’还是‘单协’,哪儿有什么好听的。要说呢,还是咱这个‘光’字威风,眼下只不过时运不济罢了。”纪新光抗议道。
  “不如取英文单身汉——‘Bachelor'的头一个字母,‘B协’,怎么样,而且也是学士的意思,又合着咱们B大,一举三得,我的主意不错吧。”
  “什么馊主意,‘B协’,听起来跟‘辟邪’似的,还不如叫‘自宫’呢。呸,晦气!”老茂愤愤不平地反对。

  “行啦,别吵了。哎,阿健,来了半天,怎么不见嫂夫人?”我突然想起没看到方雯。
  “她给你们去买水果了,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这不,她不是回来了。”只见方雯提了一兜桃子,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哟,这么多人了,我还怕你们都不来了。”
  “岂敢,岂敢,嫂夫人有请,谁敢不遵。阿健,嫂夫人如此贤能,你将来可真算是有福了。”——大家说说笑笑,长久不见的互相问候最近的情况,彼此常见的 聊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题。又等了一会儿,慢慢地来了几位,也有携带家属的,互致问候。等人大都来齐了,大家便一起散步去学校外边的海鲜酒家。

  酒席上人人举杯,祝愿新人白头谐老,比翼齐飞。阿健在我们中间算是最能喝酒的,而且东北人喝酒极爽,酒到杯干,从不作弊。我们一帮男同学每个人都想出 一句独特的吉祥话,作为劝酒的口彩,轮番向他敬酒。只不过方雯就在旁边,我们是决不敢把阿健灌醉的,每当看阿健喝得太猛的时候,方雯总是关切地劝他不要多 喝,然后自己接下下一杯喜酒,看得我们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酒过几巡,大家都有点微微上头,话也开始多起来。十几个人都敬过酒后,一时也再想不起什么新鲜的贺词,大家就纷纷提议让新人讲讲恋爱经历。阿健推托了一阵 儿,经不住所有人的强烈要求,就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好,我来说吧。”——
  “我和方雯应该是在大一认识的吧,(小亮插嘴,不对,应该是从军训时就开始了)好好,就算是在军训过程中吧。咱们班那时帮别人修电器,队里谁的录音机 有点儿小毛病都来找咱们,有一天,班里来了个女孩,说要让咱们帮她修她的耳机,那就是方雯了。那次吧,耳机坏得也比较邪行,过了好几天才修好,中间她过来 好几趟,一来二去地我们就认识了。”

  小亮这才恍然大悟地叫道,“怪不得那阵子你急得什么似的,原来是怕在大嫂面前无法交差。哎,不对,阿健,你技术那么好,不该有问题呀,那次是故意的 吧,是不是第一眼见到嫂夫人就定下此计了?”满座顿时哄堂大笑。我拉住小亮道,“你给阿健留点余地吧,小心他今天晚上跪搓板。”大家更是笑个不止了。

  “大家别打岔,听阿健接着往下说。阿健,后来呢,你怎么主动出击的?”
  “后来吗,无非就是请请跳舞啦,看看电影什么的,再吃几次饭,我找了她好些次,后来不知不觉地两个人就好起来了。”阿健停了下来,抓起一只大虾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没啦?”
  “没了,就这么简单。”

  “唉——”大家原本打算听一个新奇的爱情故事,没想到情节却这么简单,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不禁都有点泄气。

  我在旁边暗自点头,是了,真正的爱情哪儿有那么多浪漫的情节,它只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并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语言。也许,那种生死不渝、海枯石烂的动人 爱情故事也就真的只有在故事里才有吧。这种结局才真正是幸福,因为他们已在平平淡淡中获得了自己的所有,看他们现在两情相悦的样子,目光的注视中只流露出 对彼此的体贴和依恋,联想到自己的爱情观,在这平凡面前则显得过于华而不实了。

  酒足饭饱,桌上一片狼藉,难得有如此的机会,大家聚在一起,畅所欲言。若不是大家都长了几岁,言谈举止中多了几分稳重,酒席上早已象在当年毕业时喝酒 似的,呼三吆四,醉倒一片了。饶是如此,好几个不胜酒力的同学也推托着中途退席了,另几个刚喝得性起的同学嚷嚷着要唱卡拉OK,我正要避开歇一阵儿,阿健 拽住了我的手,“峰峰,别走,这里就数你唱歌最好,你就给大家唱两首歌吧,以后想再听也没机会了。“

  “还是大家一块儿唱吧,这样气氛多好。“其实我实在是有点喝多了,舌头根都有点儿麻木。
  “那好,大家一齐来。“这里的遥控点歌很方便,上千首歌,只要选一个数字,两秒钟就得。于是一帮半醉的或半醒的,笨手笨脚地接好话筒,选一些自己熟悉的歌,登台亮相。

  我站在旁边,听着机器里传出的声音,浑浊而又粗重。老茂抢过话筒,不知唱了一首什么歌,挑得大家最后群情激昂,山呼海啸,我跟着唱着,虽不知唱的是什 么,却也是热血沸腾。我也挑了一首自己知道名字的歌,没想到放出来却满不是那回事,好在当席的诸位都醉在其中,而且谁也没听过这首歌,我顺着伴奏的节奏和 歌词自编了旋律,好歹不过是拿其他一些唱熟的类似歌曲改一下罢了,幸好没露出破绽,最后高潮一起,竟然也能带起满座喝采鼓掌,连我自己也没想到。

  下一首歌是我们送给阿健的《爱江山更爱美人》,
   “人生短短几个秋呀,不醉不罢休,
    东边儿我的美人那,西边儿黄河流,
    来呀来喝酒呀,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大家摇头晃脑地唱着,像模像样地点指着阿健和方雯,“爱江山更爱美人……”所有人的正经都抛到九霄云外。

  我拉住另一个也将要出国的同学,问:“老孙,你什么时候结婚,快点抓紧吧。”
  “我们还不急呢,明年我回来带她陪读过去。”
  “我可不是吓唬你,老孙,”我心里的疼痛又开始隐隐地作怪,“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热度是随距离平方成反比关系么,可千万马虎不得。”“象你 这样还好,男人在外,女孩多半还守得住,若是女孩先出了国,咳——你就别指望喽!唉,如今的女孩!”一直缩在桌角迷糊的新光长叹一声,“这人生,是他妈的 有点无奈。”

  大家越唱越是起劲,我却已感到浑身的不舒服。酒劲上涌,借故退席出来,我信步踱至门外。只见月亮斜斜地挂在树梢,地下暗影纵横,一阵凉风吹来,顿感微微有些头晕。
  路旁有个投币电话亭,我叫服务员来换了一把零钱,便来到电话亭前,斜靠在亭壁上,顺手拨了个号码。话筒里嗡嗡的一阵忙音,我略微有点泄气,又拨了一遍,还是不通。
  酒店里传来同学们不成曲调的吼叫声,我侧耳听了一会,给自己定定神,又拨了一次。话筒里传来均匀的几声振铃响,接着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喂——”

  我心头猛跳了几下,急忙抓紧话筒,“喂,是纯么,我是峰,求你别挂,听我说几句好吗,就几分钟。”

  电话那边轻叹了一口气,“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以后是不会再见面的了。”

  “正因为我们也许今后不再见面了,我才更要把这些话告诉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好么,纯,求你了,让我保有一些美丽的记忆吧,不要那么轻易地把我击碎。 ”电话那边沉默着,我鼓起了仅有的一点勇气,“你默许了么,那好吧,我也不求你有什么回答,你只要听我说,让我知道你在听就行了。”

  电话那头依然沉默,仿佛已空无一人,我自言自语道:“纯,让我再这样叫你吧。再过几天,你就要远赴重洋,孤身一人漂泊在异国他乡了。我没有什么好送你 的,你知道其实在最开始,我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你梦想着外面的未知世界,而我却会固守着故乡的家园。我们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我都怀疑自己 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与我完全不同的女孩,可我最终还是爱上了你,没有原因,也不为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见缘分吧。”

  “纯,我知道地域的相隔会最终使我们分开,当我看到你接到录取表格的时候,也许你不知道在这世上所有人为你欢庆的同时,另有一颗心在悄悄地疼痛,但我 还是希望自己能用笑容给你送行,只因为我相信在这世界上,我还是最爱你的一个。虽然你不会接受我的爱,也许你还会奇怪我们相交两年,为什么我要在你临走前 的时刻向你说这些傻话。是的,我是太傻了,如果一个男孩等一个必输的结局,而且自己还要促成这个后果,你还能说他不傻么?”

  “纯,我知道在你临走前不会再多看我一眼,我们本来就象天上的流星,各自拥有自己的轨道,偶然相聚,留一道耀眼的光芒也就足够了,我何尝还能再企盼些什么?!”

  “你知道当你们毕业前的最后一天,我在你们楼下唱歌,把我所有能想起的,我唱给你听过的歌曲都唱了个遍,楼上的女孩们为我欢呼鼓掌——她们不知道我的 痛苦,难道说你也不知道吗?可你一直也没有出声,是的,我一直也没有从人群中听到你的声音,那个我一下子就能从千百人中辨别出来的熟悉的声音。你在哪里 呢?是不是连你的心也飘远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那时你不愿回头,现在也依然如旧,就算我所有的求恳都是枉然,我也希望你能知道:

  纯,我并不是不想和你共走这漫长的一段,纵然要我等待,我也不会犹豫。但你只是说你要走,就舍弃了我们曾有的欢乐,执着地说你不再回头,我怎么还能留 你,要求你说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从来也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这次当然也不能是个例外,我只是感伤,看从前美好的一切随你逝去,无声无息。记得我们初次见 面的时候,我曾惊讶于你的美丽么?从今以后我将不再拥有了。而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曾留给了我你最好的一段,是的,虽然人们说不同年龄的女人有着不同的 风韵,而你让我看到的是最女孩的一面,就连你给我的伤害,也是出于你善良的考虑——我们再在一起对我们自己都不会有太多好处的,这一点你比我更具有预见 性。所以你要走了,所以你不愿让我受苦了,对么?可是你知道,这不过是长痛与短痛的区别:你想留给我一个短暂的痛苦,而我却更渴望一个永久的刺激,用你的 鞭子抽得更狠些吧,让我的鲜血为之而流,我应该为痴情付出代价的,为我,也为你。”

  “纯,你还在听吗?你如果不在的话,我恐怕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说来也真好笑,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我想我也不会有勇气在此时触动你的灵魂。是 的,我很懦弱,不敢面对我心爱的女孩说这三个字,我爱你,可我不还是说过了吗,我想也许几十个世纪以来男人的勇气都集中在这里了吧。我应该感到自豪,因为 我已做了我应该做的,一切无愧我心。”

  “纯,记得我说我想为你写首歌吗,还有几天你就要走了,我心情很乱,恐怕是完不成的了。听我给你念一首诗吧,如果你能称它为诗的话——

    不为什么 只为那一眼的相逢
    沉睡的记忆 就在这一瞬间唤醒
    千年的等待
      期盼你一个永恒的微笑
    只待你将这一瞬
      重注入我的灵魂

    从死寂中呼吸 蜷缩里伸展
    蜕去沉重的躯壳 在希望中重生
    我看到了光亮 记取着你的笑容

    我曾经矗立 如古代的雕像
    你只轻轻地一触
     这 冰冷的身躯
      便 有了生命 ”

  我听到隔着话筒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顿时我的心也软了,“好了,我不再多说了,你好好地去吧,多多保重。”

  “峰,我……”纯的声音呜咽着,“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忘了我吧,你不必……我,我是想说,我真的感谢你……”
  “不,不,是我应该感谢你,你给我的一切。我真的不想惹你哭,你一哭,我可怎么办呢?答应我,别哭了好么?我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听我再给你唱一首歌好吗,就当我给你送行,用我们都喜欢的罗大佑的《歌》吧——”

    当我逝去的时候 亲爱的你
    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也无需浓荫的柏树

    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 被霖着雨滴也沾着露珠
    假如你愿意请记住我 要是你甘心 忘了我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许 也许我还记得你 我也许把你忘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再也见不到地面的青荫 觉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也听不到夜莺的歌喉 在黑暗的夜里倾诉悲啼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许 也许我还记得你 我也许把你忘记

    我也许 也许我还记得你 我也许把你忘记

  我闭上眼,脑子里闪过了纯秀丽的脸庞,她欢笑着从我身边跑过时的身影,我感到喉头一阵哽咽,一阵莫名的疼痛从心头如电流般扫过指尖,我抽搐了一下,眼眶里已是一片湿润。

  月,是如方才一样的月;风,也如方才一样的风,只是人已憔悴。一曲终了,心情已散乱得无以收拾,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耳听得远处传来阵阵的蝉鸣声, 想这仲夏夜竟也如往日无数个夜晚般的平凡,而千百年中自也有无数个瞬间与此一般,爱情缘份——这一牵动无数人的字眼,终于也会在这一时刻消逝到无可寻觅,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痴了。

  纯一时也没有言语,她站在窗前,现在也应该望着窗外的夜色,想着过去的日子和未来要面对的生活,心绪不能平静吧。我呆了一会儿,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 安慰彼此的话,只觉得自己象是已经完全脱力,从精神到肉体都再也无力支持,我只想马上就闭上眼睛,就在这里好好地睡一觉,也许明天早晨,当我从梦中醒来, 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

  事已如此,夫复何言!我长叹一声,“不打搅你了,睡觉吧。”

  纯好象还要说些什么,我听到她一声劝阻我的声音,只是这时我的手已机械地扣在了挂钩上。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呢?剩下的几个硬币在我手里攥得火热,被我一把掷上了天空,而后听得丁丁当当撒落的声音,我只感到一身的疲软。

  挣扎回酒店,大伙儿也已失去了刚才的兴致,只有老茂还在捧着话筒热情地唱着歌,看我回来,他奇怪地问道,“你丫到哪儿去了,这么半天不回来?”

  我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努力还他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么,发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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