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空白
9/10/2013 01:02: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按】
此文写于98年春节,刚完成第一篇小说《痴人说梦》,将自己几年来的学生时代恋情以文字幻化的形式展现,收获了网络上虚无缥缈的掌声,幻想着自己沉甸甸的充盈,生活中却面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感情将如何继续。四个月后我才开始写自己的第二篇小说《飘逝的水痕》,而文中所提到的这段感情的空白期,也正是第三篇小说《世纪末情感》的起点。
那个时候,完全预料不到日后的生活将会以怎样的形式展开,于是抄录了莫罗阿《恋爱与牺牲》中歌德的一段话鼓励自己,“若我再能有一个园子的话,我还是要种一颗樱桃树”。
现在看来,这园子和树,就是当年至现在的文字,只要自己耕耘不辍,勤加打理,它就能枝繁叶茂,带给自己预想不到的收获。后来,我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情感,总有一些人和事的经历,萦绕心头而无法忘怀。有些时光是令人快乐的,而另有些则令人忧伤,而我自己也在慢慢地成熟,学着让自己看淡这些快乐和忧伤。
回头看这一篇《空白》,除了第一句话所言的时间早已不复存在之外,其余的内容仍具有些现实意义。太座以前未与我相识之时,曾经对此篇印象尤深,想来文字自应有它的生命力。重贴于此,以示纪念吧。
——————空白——————
春节了,没有纪念日。
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无聊和空虚过,这段日子里,颠倒反复地忙来忙去,大脑塞堵得只剩下明日的延续,好歹又延到这万象更新的节日,于短暂的休憩中才渐觉麻木的清醒。原来虚虚晃晃的,竟又过了一年。
回想一年以前,又何尝不是茫然,即将脱离七年休戚相关的校园,此身却又恍恍惚惚不知向何处去,少不得每日里翻扯着招聘启事,琢磨着每次应试的言谈举止。网络,却于我换来一个崭新的天地,初次接触中,便身不由己地感受到它微弱而又强壮的脉搏,纠缠于网络的情怀中,一时竟忘了它只是虚幻,不是真。
难得有这样一年多没有太多感情纷繁的日子,习惯了那种对女孩的牵挂心情,竟觉得这样的日子说不出的淡和平凡。感情的空白于我本不是第一次,以往每一次轰轰烈烈之后总有一段或长或短余波的轮回,但细论起来那种追忆的漩涡往复恐怕并不属于空白的范畴,于是那样的间隔或是前一次的余情未了,或是后一次的未雨绸缪——两人的世界断了,而情连续着,就象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只是这一次,就连情也不知相续何处了,闭上眼,扫过一个个相交熟悉的面孔,竟然从中找不出自己真正中意的对象——是真的找不到,还是她等着我去发掘?我已经不记得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好象那时并不需要我太努力判断寻找,就能自然而然地选择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而且她们——我平心而论地回忆,确实属于相当出色的一类。也许是太相信自己这种瞬忽即逝的判断力了吧,我又一次等待着同样的震颤——如同它多次曾经击倒我的感觉,在心有所属的同时如期的出现。可是这一次,它好象吝啬了它非同寻常的魔力,不再象以往那般有着电闪雷鸣的震颤了。
可我,不管怎么说,还相信那些古老的童话,至少,在自己心中,还说服着自己没有把这种信念丢弃。“当我幼年的时候,我种过一株樱桃树,看它慢慢长大,觉得说不出的快乐。初春的霜把嫩芽打坏了,我不得不再等一年才看到树上有成熟的樱桃。可是鸟儿来啄食了,接着一个馋嘴的邻人又来偷摘... 但若我再能有一个园子的话,我还是要种一颗樱桃树。”我现在的感觉就象歌德对未来满腔的期望,在真切的悲哀之下,另有更深奥的一层,另有一番清明恬静的境界,确知自己虽然历经风吹雨打,可在乌云之上太阳还是一如即往灿烂地照耀着,而且自己确有到达那个境界,超脱疾风暴雨,于静寂旁观处笑点云宇的能力。
于是我写作,让旧日的感情定格,我投入我执着为自己创造的人物兴奋为之感伤为之欣喜落泪,好象凭藉这一份拿捏不定的喷勃就可以将我的生命源泉与小说人物的喜怒忧伤合而为一。可是我错了,正如我是一个业余的投抢手,虽然孜孜不倦地瞄准投掷,但能击中靶心的却是屈指可数,唯一可欣喜的是虽然偏离了预期的投靶,而散落在一旁的倒也许有的当真能自成天地。我不知道她们——出现在文中的女孩们会怎样想,如果她们当真看到,会不会笑话我的颠倒痴狂?是本来可以写得更好一些,更完美一些,还是她们不过是或存活于我心目中的一点想象?
不禁问自己:情续何处,是幻想,还是现实?
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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