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2/29/2008 11:49: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这个问题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连最有见识的人都困惑难解,何况年轻的亚瑟,对于他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总比死亡要好得多,亚瑟接受了国王的命题——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给他答案。
亚瑟回到自己的国家,开始向每个人征求答案:公主、妓女、牧师、智者、宫廷小丑,他问了所有的人,但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人们告诉他去请教一个老女巫,只有她才能知道答案。但是他们警告他,女巫的收费非常高,因为她昂贵的收费在全国是出名的。
一年的最后一天到了,亚瑟别无选择,只好去找女巫。女巫答应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必须首先接受她的交换条件:和亚瑟王最高贵的圆桌武士之一,他最亲近的 朋友——加温结婚。亚瑟王惊骇极了,看看女巫:驼背,丑陋不堪,只有一个牙齿,身上发出臭水沟般难闻的气味,而且经常制造出猥亵的声音。他从没有见过如此 不和谐的怪物。他拒绝了,他不能强迫他的朋友娶这样的女人而让自己背负沉重的精神包袱。
加温知道这个消息后,对亚瑟说:“我同意和女巫结婚,没有比拯救亚瑟的生命和保存圆桌会议更重要的事了。”于是婚礼宣布了,女巫回答了亚瑟的问题: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
每个人都立即知道了女巫说出了一个伟大的真理,亚瑟的生命被解救了。
来看看加温和女巫的婚礼吧,这是怎样的婚礼呀!亚瑟王在无法解脱的极度痛苦中哭泣;加温一如既往的谦和,而女巫却在庆典上表现出她最坏的行为:她用手抓东西吃,打嗝,放屁,让所有的人感到恶心,不舒服。
新婚的夜晚来临了:加温依然坚强地面对可怕的夜晚,走进新房。是怎样的景象在等待着他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美丽的少女半躺在婚床上!加温惊呆了,问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美女回答说,因为当她是个丑陋的女巫时加温对她非常好,于是她在白天呈现她可怕的一面,夜晚呈现她美少女的一面。
那么加温想要,她在白天或夜晚的哪一面呢?
多么残酷的问题呀!加温开始思考他的困境:在白天向朋友们展现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在夜晚,在他自己的屋子里,面对的是一个又老又丑如幽灵般的女巫呢,还是选择白天拥有一个丑陋的女巫妻子,但在晚上与一个美丽的女人共度良宵?
如果你是加温,会怎样选择呢?
第二天的口语课上,答案五花八门,归纳起来也就是两种:一种选择白天是女巫,夜晚是美女,理由是妻子是自己的,不必爱慕虚荣,苦乐自知就可以了;一种 选择白天是美女,因为可以得到别人羡慕的目光,至于晚上,可以在外作乐.回到家里,漆黑的屋子,美丑都无所谓了,老师听了所有同学的答案,没有说什么,只 是问我们是否想知道加温的回答。大家说当然想。老师说:“加温没有做任何选择,只是对他的妻子说:“既然女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么就由你自己决 定吧。”于是女巫选择白天夜晚都是美丽的女人。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竟没有一个人作出加温的选择。有时我们是不是很自私,以自己的喜好去安排别人的生活,却没有想过人家是不是愿意。而当你尊重别人,理解别人时,往往得到的更多。如果我们多一些爱心,多一点关怀给人,我们是不是也会得到更多的回报?
[转贴] 用 Firefox + gladder 轻松访问各种被屏蔽网
2/29/2008 11:09: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按]
今天尝试了一下 gladder 插件,果然还是好使的,更方便的是,只有需要代理访问的站点才会走代理,而其他站点则自动直接连接,这样也就不会遇到过去加上代理之后访问国内站点死慢的结果。
说实在的,俺用这个插件,无非是懒得走公司的 VPN 线路来去切换了。简单、方便、实用, Firefox + gladder 好运,希望不要再给政府河蟹了。
以下是原文内容
作者:李杰 出处:http://jaylee.cn/firefox-gladder-wikipedia/
维基百科被防火长城封禁已经有段时间了,期间偶尔解禁一下,可是过几天又上不去了,让人无比郁闷。现在给大家推荐一个轻松访问维基百科的方法,可以算得上一劳永逸哦。 注意,此方法同样适用于访问其他国内无法正常访问的网站。
步骤1:安装 firefox浏览器
Firefox 是屡获殊荣的 Mozilla 新一代浏览器,用firefox上网,更快速、更安全并且更有效率!
下载地址:
下载带有 Google 工具栏...,然后运行安装即可。
带有Google 工具栏的 firefox 自带字词翻译器,浏览网页时鼠标放到英文上时自动显示中文,这下金山词霸都不用开了。另外,即使你用惯了IE,也不用担心,firefox 安装好后能把你的IE收藏夹、设置以及其他信息全部导入,不会遗漏任何东西。
步骤2:安装 gladder扩展
gladder是一个firefox扩展,名字被解释为Great Ladder (Ladder for Great Firewall 防火长城之梯),目标是帮助人们跨过防火长城访问境外被查封的网站。
下载地址: 访问https://addons.mozilla.org/firefox/2864(点击页面中的Install Now 按钮可以直接安装)
安装成功后,你会发现firefox状态栏多了一个小梯子: ,通过对这个小梯子你可以实现各种设置。gladder内置了常用被封网站列表和没被封的在线代理服务器,一旦检测到网站属于被封列表时就调用内置的代理服务器进行访问,同时被封网站可以自己通过gladder扩展的选项进行自定义。
功能
- 自动使用代理访问wikipeida及其兄妹站点
- 使得Google快照可以正常使用
- 使Gmail和Orkut的访问更稳定
- 将被封站点加入自定义列表后,自动使用代理访问站点下的所有页面
- 多个代理站点可供选择
恭喜你,“越过长城,走向世界”
安装好了 firefox 和 gladder后,就可以轻轻松松“越过长城”访问维基百科了!当然,你可以访问其他国内无法正常访问的网站:Flickr,Technorati,Blogspot等等。
[转载] 玫瑰箴言(7) by 平沙落雁
2/27/2008 11:59: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19、亚当和伊莎贝尔
现在我试着原原本本地翻译这个由十四世纪一位伯爵夫人所记录下的故事:
“……啊,上帝……如果阿尼达今天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话……她怎么可能对我说谎呢?而这个故事又怎么可能是编造的呢?多么悲惨……我的眼泪已经湿透了三条手帕,现在还在源源不断地流下来,不得不把另一条手帕系在脸上,以免泪水打湿了写下的字。
可怜又可悲……真难以置信这件事竟然发生在我最尊敬最亲爱的丈夫身上,当父亲决定把我的手交到他的手中时,我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骄傲啊,我的姐妹们都羡慕我,他英俊又潇洒,谈吐文雅又恢谐,举止稳重不轻浮,而且最重要的,国王信任他,他是国王最宠信的朝臣之一。
……然而这件事又怎么能怪他呢?这难道是他的错吗?当你见到你心爱的人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你又如何能够忍受这无边的煎熬……除了躲避,你又有何选择?
唉,还是让我理清头绪从头讲起吧。
我的丈夫,亚当·戈登伯爵出生在这座城堡中,是这个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曾带领着手下的骑士们参加了十字军东征,在所有的骑 士中最为英勇的是一位叫做伯士的骑士,他也是伯爵最好的朋友,当他们从东方回来后没两年,伯爵夫人就生下了亚当,几个月之后伯士先生的妻子——她也是伯爵 夫人的侍女之一,生下了一个小女孩,不幸的是这位夫人刚一生下孩子就去世了。
伯爵夫人出于怜悯命人把刚生下的孩子抱到她的身边,当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愿上帝祝福她——天然的母爱立刻充满了她那善良的胸怀,夫人命保姆把孩 子抱过去,和她的亲生儿子一般喂养,于是乳母把两个孩子放到了一个摇篮里,说来也怪,刚才还在啼哭的小亚当看到了这个小女孩立刻止住了哭泣。
两个孩子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地长大了,然而,伯士骑士在几年后的一次战斗中因伤重而不幸去世了,临终前伯爵大人发誓要收养他的女儿,以报达他对伯爵的忠诚。
女孩被命名为伊莎贝尔,小伊莎贝尔从小就是个小美人,和小亚当两个人亲密无间,天天在一起玩耍,如果一个一时见不到了另一个,一定会去到处费尽心思去寻找,而另一个同时肯定也干着同样的事情。
两个孩子整天就像两只小鸟在城堡里四处乱跑,到处都留下了他们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墙上,桌子上,地板上,家具上,他们写:
“亚当和伊莎贝尔”,或者“伊莎贝尔和亚当”要不就是“亚当爱伊莎贝尔”“伊莎贝尔爱亚当”……
仆人们跟在他们后头摇头叹气,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心所欲地胡闹了,亚当开始学习剑术和骑马,而伊莎贝尔则被伯爵夫人带进闺房,学习女工,两人虽然分开了,可他们之间的爱情却变得更为浓烈!
伊莎贝尔每绣几针都要停下来,侧耳倾听院子里的动静,因为她心爱的人儿就在那儿练习剑术呢,然后她总会红着脸请求夫人原谅,找一些小小的借口到窗口边 站一会儿,比如必须要站起身来,到窗边的桌子上去把剪刀取过来啦,要不然就抱怨眼睛酸了胸口发闷,不得不去窗边站一站透透气啦,每当这个时刻,伯爵夫人总 是慈爱地说:“去吧去吧,我的孩子。”
然后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身边的侍女们都装着一本正经,可心里没有一个不偷偷笑的。
这个时候,院子里的那一位少年也会不时地抬头向这里张望,因为他知道心爱的姑娘就在这扇窗子的背后看着他呢,为了她,他会表现得特别的勇敢,把手里的剑挥舞得好像闪电。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伊莎贝尔越长越美,成了远近闻名的美人,外地的贵族和骑士们纷纷慕名来拜访,她的美貌成了诗人口中的歌到处被传唱着。
同时亚当也长成了一名英俊少年,当两个人一起出游的时候才叫好看呢,集市里的女人们都会停下手里的活计呆呆地看着亚当,而男人们没有一个不被伊莎贝尔的美貌所震惊的。
伯爵去世了,亚当继承了爵位,成为全英格兰最年轻最英俊的伯爵,好多身居高位的贵族都纷纷表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亚当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给 回绝掉了,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伊莎贝尔才是最爱——虽然伯爵夫人提醒他考虑一下伊莎贝尔的出身,她只是一个骑士的女儿,算不上是真正的贵族,从身份上配不上 他。
“但是,夫人,”亚当回答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美貌和品德已经足够抵消她的出身所带来的不利了。”
于是他们订婚了,那一天大家多么高兴啊,唱啊跳啊,城堡里一片欢腾,狂欢持续了整整三天。
然而不幸终于降临在这对原本是最幸福的年轻人的头上了,将他们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20、
啊,愿圣母怜悯!天下真的发生过这样悲惨的事情吗?可怜的伊莎贝尔从小心地善良,对天主无比虔诚,主啊,你为何要如此惩罚她!
一句话——伊莎贝尔就在婚礼的前夕病倒了,是可怕的天花,在几天几夜的挣扎后终于保住了性命,可原本像玫瑰花瓣那样娇艳的脸上留下了丑恶的斑点,她从一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变成了个满脸麻子的丑陋的女人!
好心的侍女们暗暗落泪,却不让她知晓,偷偷藏起了镜子,告诉她说新嫁娘照镜子是不吉利的,丈夫会变心,不再爱她,更有甚者,头生子会死掉,天真的伊莎 贝尔相信她们的话,就是在试穿结婚礼服的时候也没照一照镜子。她虽然感到身上有异,但相信只要听医生的话,喝下草药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更加相信亚当会永 远爱自己的。
就这样她走向了祭坛,当主教大人把她的手放到了亚当的手上时,她感到自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一切都很好,非常美好,人们唱着圣歌把一对新人送入了洞房,祝愿他们永远相爱,永远幸福。
可是,第二天清晨大家发现新郎亚当不见了,到处也找不到,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只有伊莎贝尔镇静自若,告诉大家亚当大概是出去打猎了,晚上就会回来的,到了晚上她又急急地吩咐仆人们快快准备好晚餐,“要丰盛些”,因为亚当打了一天的猎一定饿坏了。
直到深夜也没见亚当的身影,可伊莎贝尔就这么穿着礼服对这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守候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是如此。
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
于是伊莎贝尔又对大家说,亚当可能是碰上坏天气了,不得不在森林里的小屋里住几天,等天气好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几天过去了,仍然不见亚当的影子,伊莎贝尔又有了新的说法,亚当可能是受了伤,让住在森林里的好心人带回了家,等养好了伤才能回家。
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过去了,伊莎贝尔的预言从来就没实现过,而她脸颊上仅有的红晕也随着预言的破灭而消失殆尽,身边的人们眼见着她从一位丰润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苍白槁枯的女人,如果你见过一朵刚刚开全的玫瑰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就会明白人们当时痛惜的心情。
好在还有老伯爵夫人,这位把她从小抚养大的善女人,可这时所能作的也不过是把她搂在怀里,叫着她的名字哀叹着“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伊莎贝尔没有哭,她坚信她的亚当一定会回来——他们是从小就发誓要相爱到永远的,他怎么可能背弃她呢?他怎么可能背弃她呢?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用受伤来解释亚当的事肯定说不过去了,这回伊莎贝尔又有了新说法:
“亚当一定去了伦敦,到国王的宫廷里去为国王服务,国王很宠信他,给了他很多事情做,亚当太忙了,抽不开身,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
“……亚当去为国王打仗去了……”
“……亚当被国王派到外国……”
[旧作] 痴人说梦 〖 第七章 笔友 〗
2/27/2008 12:26: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 第七章 笔友 〗
桌子上摆着两封信,一封是纯从美国寄来的,说她已平安抵达数日,身边中国人很多,生活也比较习惯,不日将开学,正在苦练口语云云,最后附上一句很想念 我,让我莫名其妙地愣了半天。我把信颠来倒去地看,直到确信已没有什么隐藏的意思自己没看出来,便兴味索然地把信塞进抽屉。另一封是外地的笔友潇来的,信 中先责怪我一番怎么最近好长时间没写信,是不是工作一忙起来,就把朋友忘了,最后说她不日将来北京出差,要在京城小住几天,顺便要来拜望。我掐指一算时 间,却是明天到达,航班在信中也写得清清楚楚,分明是要自己亲自去接。
我曾经亲口在信中答应过潇,如她前来,导游是不用请的,吃住更不必考虑。当初夸下的海口如今却要兑现,看来也不好食言的。可是陪她去京城周围 转转吧,和雪又早已约下了几天的活动安排,雪那边也更是得罪不得。进退两难之际,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告诉雪这一回事,把潇安排下来,再慢慢商量。
雪在电话里听了这个消息,老大的不高兴,“云飞,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交笔友的把戏。你知道不知道,那都是高中生才玩的,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真的挺幼稚。”
“哎,你可别这么说,笔友也得看怎么交,潇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幼稚的女孩,我们……嗨,不说了,反正我得先去机场接她,那明天咱们那顿饭……?”我征求着雪的意见。
“去吧去吧,和你的潇去吃好了,一辈子别理我才好呢。”雪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的乖雪儿,”我软语抚慰她,“改天我陪你去吃冰激凌,你说好么?”
“那,你明天晚上得早点儿给我打电话。”雪用甜蜜的口吻命令我,使我无法拒绝。
“遵命,我的猫小姐。”
湛蓝色的天空被一场午后的雷阵雨洗刷得一尘不染,从机场的窗户向外望着平整的停机坪,一架巨大的银白色波音飞机正缓缓地在机场降落。我手里捧了一束鲜花,在自动扶梯的尽头耐心地等候。
我与潇从没有真正见过面,只不过在一次随团体赴外地演出时,我们来到了她所在的那个南方的美丽的城市,演出效果出乎我们意料地好,她那时,是无数个跑 到后台找我们签名的女孩之一,而我呢,也许就是有幸给她签名的一个。她后来便开始与我通信,给我讲述她们学校里的生活,而我呢,也把发生在我周围的事讲给 她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她,连面也没有见过,却愿意把平常不在人面前说的话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也相信我,有一次她告诉了我她的爱情故 事,好象一点儿也不把我看成一个结识不久的陌生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相互间透明得有如水晶——至少从文笔中是如此,我原以为这一切只会是一场短暂的 游戏,等时间长了,彼此淡了,就不再有什么所谓的笔谈。但信件穿梭往来,直到我们都离开了校园,中间断断续续地到现在竟过了两年,我已经习惯了把心里话诉 诸于笔墨,有什么情感的纠缠、生活的琐碎,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要告诉潇,而这时的潇呢,则是我最好的听众,静静地听我讲述完心中的苦闷和忧郁,再于不久 后的片纸素笺中将我的满腹烦恼消除于无形。她给我寄过几张照片,并不十分漂亮,可照片上她宁静的气质我很喜欢,她说我寄给她的照片很靓,我摇摇头心里只当 它是说笑,并没太当真。
迎面过来几个白领丽人,我仔细瞧瞧都不是,眼看着人越来越稀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由于最近用眼过度,眼神变得不太好使。正准备擦亮眼镜继续观瞧,对面又远远过来一个女孩,目光极力地也在向远处张望。我微微笑了一下,站直身子,等待她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冲她友好地一笑。
她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犹豫着,目光中仿佛在问道:“是你么?”
“潇潇吧,”她点点头,我打趣地问她,“怎么,不认识我了,我的变化真有那么大?”
“啊,峰峰你呀,”潇脸上浮出了笑容,“我还以为你没收到信呢,正打算在机场给你打个电话,没想到你就来了。你戴了眼镜变化真大,我差点儿认不出了。”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南国的柔润,软软地很好听。
我接过潇手里的提包,把花递了过去,“喏,给你的见面礼。”
潇接过花喜笑颜开,“呵,学乖啦,开始给女孩献花了。”
“什么呀,不想要啊,别人要我还不送呢。”
“那你的雪呢,也不送?”潇一脸认真地问,随即又问道,“你这几天有空?”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支吾着答道:“啊,我答应过你的嘛,该陪你好好逛逛。”
潇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应该多陪陪你的女朋友,刚开始嘛,得多哄着点儿,你可别再象以前那么较真儿喽。”
我开玩笑地对潇说:“你不也是我的女朋友吗?女的——朋友。嗨,说起来,雪哪儿有你摸我的底呀,我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和别人说太多了也没什么好处,”潇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当然,我可能算是个例外。”
“是啊。哎,潇潇,我还没问你呢,”我突然想起来潇这次来是有公干的,“你这次来是有什么工作要事吧,住的地方解决了吗?”
“啊,只好住饭店啦。明天要去我们公司的驻京办事处参与谈一个项目,只差最后一小部分需要协商解决了。然后就休假两天,峰峰,你陪我在京城四处转转吧,我可从来还没来过北京呢。”
“只呆两天?那你能去哪儿啊,”我寻思了半天,“我以为你至少要呆一礼拜呢。那就跟着我跑吧,只要你不怕累就行。老北京的名胜古迹怎么也得让你领略一 下吧,新的人工景点再怎么也赶不上你们那儿的呀——小吃就免了吧,你别吃了长胖。得,就这么样吧,先找个饭店住下,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四星级的饭店毕竟不同于一般小级别饭店,大厅里吊灯万盏齐明,金碧辉煌,大厅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地板映照着天花板 上的点点金光,锃光瓦亮。我陪着潇来到角落里的一个小厅,远处一个身穿燕尾服的小提琴手正伴着钢琴的旋律拉着一段悠扬舒缓的广板,厅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外 国人散坐在一旁。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姐笑盈盈地迎上前来,递过了菜单。
我看着菜价,心里不免暗暗吃了一惊,价钱大大超出我的想象,比别处高出好几倍。自己钱倒不是没带够,只是若多点几个特色菜,只怕最后付帐的时候就该囊 中羞涩了。有心换个地方吧,面子上又撑不住,于是赶紧把菜单交给潇先点,自己估摸着价钱控制一下。潇接过菜单,前后翻了几页,抬眼瞟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 地点了几样中等价钱的菜,我也顺着点了两样,叫了酒水,算起来还能支持得住,心里暂时放宽了心。
酒菜上来了,我举杯对潇说:“为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干一杯吧。”
潇也端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在唇边抿了一口,纠正我道:“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那一次难道不算吗?”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拍拍自己的脑门,“该罚,该罚,自饮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潇接着给我倒满。我问她:“哎,你还记得那时候吗?我可是一点儿都记不起那时签名时的事情了。”
“那当然了,那时你们都是大明星,我们都是追星族,你们哪儿记得住我们呐。”潇不无讥讽地说,“不过我也记不清那时到底谁是谁了,你们那时的演出服,都是一样的,男孩穿起来一个赛一个的帅,我只记得签了一个又一个的名,留了好几个地址,你的也在其中。”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签名这件事我是想得起来的,但要让我说出那好几个女孩中哪个是你可就难倒我了,后来你给我来信的时候,我还挺诧异的呢。”
“是啊,想想这件事我也是挺冒失的,不过那时我只想随便问候一声,有没有回音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你——你也够幸运的,我好长时间都不写信了,居然和你一直通信到了现在,说起来你我也真是挺有缘的。”潇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还不是一样。从前还写写日记,后来和你通了信,连日记都很少写了。我的信可得给我保留哦,将来我写回忆录,没准还用得着呢。”我没理会潇的意思,自顾自地岔开了话题。
“哟,有那么重要的东西么,我可没留多少——”
我急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哎呀,那里面的游记、诗歌、歪词,那都是绝版呐,别看写得草了点,那也是手稿啊——我可都没留底。”
“你别急呀,”潇绷不住一脸的笑,“我都给你好好地保存着呢,一封都少不了你的,有时候闲下来重新读一读,自己都觉得挺有意思的——你那些聪明劲儿,也不说用在些正经事上,只一味在这些诗词歌赋书信文章上下功夫,倒比我们文科生还文科生呢。”
“这话你真算说着了,”我想起了雪也这样说过的,“什么是正经事?挣钱发财、娶妻生子、还是养家糊口?我想你说的是成家立业吧。当年在学校那阵儿我们 谁不是胸怀抱负,就算不当个国家总理的好歹也要拿个部长司长的当当,国家兴亡啦展望未来啦什么话不挂在嘴上,动辄就瞧不起先生瞧不起同学从来没把其他人放 在眼里。最后毕业时一腔雄心烟消云散,任你再有本事功课再好一句要北京户口工作经验就能把你活活噎死,最终只能都迫不得已托朋友找关系靠门路。家在北京还 算好的了,外地同学哪个不是一篇血泪史?为了一个北京户口低三下四委屈求全在夹缝中生存,两个人为分在一起绞尽脑汁与别人明争暗斗不得已两地分居抱头痛 哭,当时我看着他们的努力仿佛与我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心想他们平时也是对什么都看得开的人,怎么一到动真格的时候都变成了这样?现在我才知道自己 那时真幼稚。什么是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我一直没有搞得太清楚,现在至少看清了,二十多岁时的一次选择有时能够决定自己今后的几十年,而自己从前却从来没 有为自己做过这样重大的抉择,面对生活如同一本书翻开了新的一章,所有的事都要从头学起,我常要怀疑地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
“看你,跑题啦。”潇挟起一口菜,边吃边道,“你再不吃,我可要都吃完啦。你说话就象在信里似的,一不小心就拖了一大串,我要是不留神呢,连你说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赶紧挟菜放进嘴里,“我是说,我现在也实用主义了,浪漫主义早就过时喽。”
“是么,我看不像。”潇看着我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看你自己那么说,真要是有点什么事恐怕你还是老样子。别的不说吧,就说你和你的雪,你向她表示过了吗?”潇忽然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一怔,不由得想到了伴雪回家时那个昏黄的夜晚,海滩上相伴旖旎的风光,舞池里怀抱中轻柔旋转的身影,以及雪问我是否喜欢她时那猫一般的眼神,我那时都是沉默着吧。
“唔,倒真的没有过。”我尴尬地摇摇头,“不过……”
“我知道,你想说你俩互相都明白,”潇打断了我的话,“我说的没错吧。你还是太含蓄了,女孩都不会有太多耐心猜谜的,她带着幻想等呀等,等到幻想破灭了,她也就失望地走开了。你应该主动一点,把你的想法用适当的方法告诉她,你过去和晓菁和纯的时候不也应该是这样吗。”
“是啊,可她们……不太一样,”我不禁暗自佩服潇眼光的准确,“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见到她的面我就笨起来了——潇潇啊,我要是在雪跟前能象和你说话似的这么自由就好了。”
“那是因为咱们距离远,你心里没有包袱,所以对我有话才能直说。不过呢,”潇神秘地一笑,“那也是完全在书信里,真见了面呢,只怕也有些话讲不出来了。”
“真这样的么,我对你可还是无话不谈的啊。怎么,你觉得我和信里给你的印象不一样?”
潇低下头凝神想了想,“是有些不太一样,信里你更文雅一些,让人感觉更舒服——不过,人都有伪装的吧。你看我呢,和你想象的相比,怎么样?”
“你比信里真实,在信里我老觉得你有些想法让我无法捉摸,现在看着你的眼睛,我能清楚地了解你的想法,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望着潇的目光,充足着我的信心。
潇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不相信我的话。
“你最近忙些什么呢,工作一年了有没有什么将来的打算?”我知道潇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孩,认准了目标就会努力去实现的,于是很想听一听她对未来的构想。
潇叹了一口气,“工作一天到晚地挺忙的,但最难受的还是,”她瞅了我一眼,“你也知道,父母不在身边,我一个人住在外面。一天紧张工作下来,拖着疲惫 的身躯回家,面对的却是空空的房间和难以打发的时间,日子过得很无聊——给你写信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因为毕竟有一个你在远方听着我的独白,不管我说什 么,你总会耐心地听——同学多半开始结婚了,每过一两个月总有新人结婚的消息,可以相互间随便谈谈心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想想潇这样一个年轻女孩,远离父母和家庭,孤身一人在都市里漂泊,境遇与我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我望着她忧伤的眼神,关切地问她:“那你有没 有再找一个男朋友呢,有一个人关怀总比一个人孤单地过好得多。”我知道潇在以前也有一个男朋友的,后来大约是性格不和吧,两个人分手了。
“试过的,没有用。”潇低低地说,声音里带着黯然,“工作了以后朋友圈就小了,平常一起工作的同事还不够我烦心的,也没什么感觉。我已经很失望了,有 时候想想,自己当初上学时为什么不去考托考G。虽然也许出国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奋斗,但至少可以领略外面开阔的世界,不象现在,两者都难以得兼。”
听到出国两个字,我的头就有点大,主要是因为身边出去的朋友已经太多了。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情况,有的是从我认识开始起就一直坚持着这个信念,大有这 一辈子不出去誓不罢休的劲头,每次见到我不出三句话肯定是托福GRE成绩学校排名申请护照签证,弄得我虽然对此不甚感兴趣,长久下来也对出国流程耳熟能详 (真是哭笑不得);要么是风风光光地陪读出去,自己不用太经这一长串手续的煎熬,安安心心地做后勤伴侣;要么是在国内找不着好出路,要金钱没金钱,要房子 没房子,被逼无奈,只好狠狠心出去闯荡一番,至少,外国的一般生活也比国内的绝大多数人舒服多了;比较特殊一点的是找个老外嫁出去——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 这种情况一般仅限于女孩——外国女人在中国男士心目中不是漂亮地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就是丑得让人难受,而中国男人在对方心理印象中也几乎全是一个模样,缺少 吸引力,相较于这种情况,中国女孩倒是让老外们感觉东方的女性温柔可爱,小鸟依人,而西方人高大健硕的身躯也强烈地吸引着女孩们向往高大英俊白马王子的情 感。所以双方一拍即合,配合默契。
说也奇怪,我所认识的男孩中,出国和留在国内的比例大概还各占一半,其中还有相当几个是女朋友先出了国,不得已一起出去的;而我所认识的女孩当中,几 乎毫无例外地都和我谈过想出国的念头,而且也谈到了当前女孩找工作、成家的困难,看来目前的中国社会对女孩大批出国的现状确实要负一定责任的。
现在,潇也谈到了这个问题,让我很难作答。我从来也没有试图劝阻过女孩们的决定,因为我实在拿不出什么理由,可在这个问题上,我和她们之间总存在着很 大的分歧——我不能否认自己是很有些私心的,就好象自己的生命中总不能缺少女孩似的。但是她们于我,也大多不过是极普通的朋友罢了,失去了就象眼前少了一 道风景,而一转头,周围又会出现一些以前未曾觉察的新景致。可潇却不是普通的女孩,知己毕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忍心连她也失去,于是顺着她的口气引她 到另一个话题:“你想考试,那你还得抽时间准备呢。”
“是啊,现在我也正在背新东方的GRE单词呢,当然我抽不出整块时间准备,但至少也可以藉此提高英语水平吧。”
我暗暗一笑,因为自己也背过那本我们戏称为“红宝书”的,于是我问她:“你记得那里面有一大堆长相差不多的词吧,象什么‘mellow’、‘callow’、‘furrow’什么的,你都分清楚了么?”
“哎呀,是呀,那些词弄得我头昏脑涨的,刚记住几个,后面就又冒出一堆差不多的。真让人头疼。峰峰,原来你也背过呀,太好了,说说看你是怎么记住的?”潇好象忽然拉上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个劲地问。
“起初我也记不住,”我斜眼看到钢琴那边小提琴手已经休息去了,换上了一个吹长笛的女孩和另一个弹奏曼陀林的男孩,接着说,“后来我听了一首歌,那里面全是这些词,用得极是巧妙,我就不知不觉地全记住了。你等着,我去让他们奏这首曲子你听。”
我走上前去,问道:“可以点曲吗?我想点一首《Try to remember》,可以演奏吗?”
两人摇了摇头,我正有些失望,钢琴边的小伙子答道:“我倒是会,是不是这个?”他边说边弹出一段熟悉的旋律,我喜出望外,“对对,就是它。找张纸可以吗?我把旋律谱写下,你们两个照着吹奏好么?”
“没问题,不过我们最好先练一下,第一次不会太熟。”弹钢琴的小伙子把旋律弹了一遍,并不复杂,另两个人马上就会了,“来,试一下。啊,对不起,你这个和弦能改成大七和弦吗?”我觉得有个地方味道不太足,指了出来。
“这样?晤,有点儿味道——你也学过和弦?”弹钢琴的小伙子有点诧异地问。
“啊,学过几天,略知一些皮毛,不敢在行家面前卖弄——可以了吧,咱们奏四段,钢琴伴奏和第一段,曼陀林第二段,长笛第三段,最后合奏,好么?”
“OK!”
我回到潇的身边,“来,听一听这首《Try to remember》。”我回头向他们三个挥了挥手,钢琴的旋律响了起来,缓慢的三拍子如深情的舞步。我轻轻地给潇唱着词: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life was slow and oh so mellow,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grass was green and grain was yellow,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you were a tender and callow fellow,
Try to remember and if you remember then follow...
乐声略一停顿,淅淅沥沥的曼陀林如秋日的雨点密密地响起,仿佛不断敲打着窗前的落叶,唤醒着绵绵入睡的心灵。
Try to remember when life was so tender
that no one wept except the willow,
Try to remember when life was so tender
that dreams were kept beside your pillow,
Try to remember when life was so tender
that love was an ember about to billow,
Try to remember and if you remember then follow...
暖暖的长笛声从逐渐远去的背景中悄然升起,恍如梦幻,如泣如诉,似在追忆着遥远失去的爱情。
Deep in December it's nice to remember
although you know the snow will follow,
Deep in December it's nice to remember
without a hurt the heart is hollow,
Deep in December it's nice to remember
the fire of September that made us mellow,
Deep in December our hearts should remembr then follow...
follow... follow...
我注视着潇的眼睛,她的眼眶湿润了,我知道她想到了她的爱情,她的生活。她已经不再听着我的哼唱了,而是已经被音乐打动,唤醒了某段深藏的记忆。我何 尝不是想到以前坐在草坪上的夜晚,月亮从隐约的地平线上升起,斜斜地挂在树梢。一把老吉它和着我沙哑深情的歌声,在晚风中飘荡,纯依偎在我的身边,和我一 起吟唱着这一首首怀念岁月的老歌,禁不住为之动情。那一段与纯相伴的日子是如此地美好,充满着歌声与欢笑,可现在当同样的旋律再度想起,伊人却早已远在天 涯——那一段亮丽的日子里的感动,那一张曾经令我刻骨铭心的笑颜,不可挽回地随风而逝,恰如流水无声无息,令我不禁叹惋这命运的无常。
乐曲已终,心情依然荡漾,久久不能平息。潇脸上泛着红润,羞怯地提起如梦的往事:“那一天晚上是仲夏夜,草虫呢哝,我和他并坐在草丛中,仰望着天上闪 烁的星星。萤火虫在身边不停地飞来飞去——我问他能不能帮我捉到天上的星星,他笑着捉到落在我发梢的萤火虫,这不是星星么,他注视着我说。萤火虫一闪一 闪,映在他眼睛里也一亮一亮,我望着他闪亮的眼睛,心里怦怦直跳……”潇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好一会儿才转回神来,“峰峰,真谢谢你送我这么好听的歌曲, 你,你总不会是为了那些英语单词吧。”
“当然。”我含糊地不答是与不是。
“峰峰,我没见到你的时候,心里还在打鼓。虽然咱们通了这么长时间的信,可一直也没有这样面对面的倾谈过,你到底是什么样,我开始心里也没有底。可现在我了解了,你和信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对我都是一样的真诚。”
“我怎么会对你说假话呢,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嘛。”
“知己,知己,”潇默默念叨了两句,“是啊,你也是我的知己。”
结帐的时候,我抢着要付,潇笑着拦住了我的手,“不用,我可以报销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不需要你破费这么多的。”我坚持不过,只好罢手,“那好吧,不过——歌是送给你的,点歌费我出。”
“随你。”潇吟吟地一笑。
“哎哟,坏了。”刚走出小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怎么了,急成这样?”潇看我着急,关切地问。
“我和雪说好了要早点打电话给她,这不,和你一聊天,就把这事忘了。”我敲着自己的脑门,懊悔地说,心想雪现在还不定怎么生气呢。
“那你还不快点去打电话,说点好话哄一哄。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工作呢。快去吧,咱们回头再联系。”潇也急着催我。
“那好吧,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明天你call我。”我顾不上把潇送回去,赶紧在附近找了个电话打到雪的家里。
“雪吗,我是云飞,哎呀对不起,时间晚了。”线路刚通,我就忙不迭地向雪道歉。“呵,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呀,这都快什么时候了。我就知道,和你的潇一聊就没有时间,只怕早就把我忘了。”雪劈头就发了一通火。
“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我怕雪生气,赶紧哄她,“林潇她也是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帮她找住的地方,耽误了些时间。这不,我不是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现在还没回家呢。”
“净说瞎话,我才不信呢。这么晚了,你们肯定是一起吃饭,玩去了。你倒好,有人陪你,玩得挺开心,害得我在家里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你动静——哼,你心里根本就没我。”雪的火气又提了起来。
“是啊,我是和林潇吃饭去了,好长时间没见面,多说了一会儿话。你干嘛那么急呀,我又没瞒你。”眼看软语哄不成,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还没瞒我。那你说,你是一直帮着她找住宿吗?你和她吃饭的时候想着我吗?昨天你答应我什么来着,是不是一见到漂亮女孩就全忘了?”雪一连气地追问。
“我,”我被雪的胡搅蛮缠搞得心慌意乱,再加上这件事本是自己理亏,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雪,你别生气了好么,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林潇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而你是我的女朋友,孰轻孰重,我当然分得清楚了。别生气了好么,不要大家都不开心。”
“谁说过是你的女朋友了,”雪气泄了一些,“你的女朋友是你的潇,不是我。”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争了。雪,你没说过做我的女朋友?那——我现在问你呢,你愿意吗?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想起了刚才潇劝过我的话,真诚地问。
雪沉默不语,好长时间不说话。
“没想好?那好,我会等你说——你愿意。”我料到雪已经不生气了,接着问道,“雪,你也不说call我一声,你一呼我,我不就知道了嘛,电话也就回了。”
“哼,你要是真的心里有我,还用得着等我呼你么。我就是不呼,看你什么时候回,考验考验你。”
“结果呢,考验失败。”我笑笑,轻松口气地说,但心里却忐忑不安,并不轻松。
“讨厌,没正经的,就没见过象你这么厚脸皮的。”
雪总算稳了下来,我心里却另有一个疙瘩——明天是暂且不用担心的了,潇还要忙于她自己的工作——可后天开始呢,潇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总不能撇下她一 个女孩子让她自己到处跑,我这个东道主可就当得有点太不象话了。可想想刚才雪生气的情由,恐怕也决不是仅仅为我一个迟打的电话,此时再提出抽一两天时间陪 潇,只怕雪的小脾气又要涨起来了吧。嗨,如今的女孩真难办,我想着出神,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雪听我也没说话,迟疑了一下,问我:“云飞,还想着她呢——算了,别瞒我了,你不是今天第一次见她吗,感觉怎么样?”
“才见了一次面,哪有什么深刻印象。无非不过是以前的感觉罢了。”我不想正面回答雪这个问题。
“我才不信呢,你不告诉我就算了,让你留点小秘密——哦,对了,云飞,今天逸平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请我后天周末去跳舞,你说我去不去好呢?”
“逸平?哦,就是上回舞场上你那个同学——”我心里疑惑着他怎么知道雪的电话,又转念一想,也许是那天自己头晕没太注意吧,“去吧,你不是挺喜欢跳舞的嘛。”我心里犯着嘀咕,可嘴上说的话还得表示全力的支持。
“那你陪我去吗?我一个人去——Mm,晚上没人送我回来。”雪试探着问我。
“人家请的是你,又没说连我一块儿请——再说了,我跳得又不好,去那儿也是瞎凑热闹——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心里酸溜溜的,顺口说了一句,“既然是逸平请你,你可以让他送你回家嘛。”
雪哼了一声,没吭气。我怕雪多心,赶紧自我解释一番:“我周末晚上真的还有别的事,没法陪你。这样吧,雪,你晚上在哪儿,告诉我一声,我早点儿去接你,总可以了吧。”
“不用你去接,我自己回来,你去陪你的潇好了。”雪冷冷地回答,不等我再回话,就砰地挂上了电话。
我有些尴尬,如同一口吃了个烫豆腐,一时吞不下却也吐不出。雪周末赌气不见我,潇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要把雪的脾气理顺,恐怕就不是一句话两 句话的功夫就能解决的了。嗨,暂且顾不了那么多了,雪的脾气毕竟摸得透,过两天再哄也来得及,我安慰自己道,还是先陪潇好好玩两天吧。
外地人来北京所必须游玩的景点,也无非是故宫北海颐和园八达岭长城等等,潇在一两天内自然无法一一走遍,所以我只能带她去一些有特色的地方。我花了半 天时间带潇在琳琅满目的故宫博物院里浏览了一些奇珍异宝,尽我所知的有限的历史知识和道听途说的故事给她讲解故宫的由来。中午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颐和园,泛 舟在浩渺的昆明湖上,流连于百曲千折的长廊,漫步于垂柳茵茵的西堤,时间匆匆,人亦匆匆。我遗憾地对潇说如此走马观花你是难以领略这里细微的景致的,潇笑 着问我你来了这么多次可领略了这里的几分么,我顿时无言。因为自己何尝不是每次都从这里匆匆地走过,真正清闲的时刻,能感受得到这清风徐来、水波荡漾的时 候实在是太少了。
晚上和潇在圆明园附近的一家小饭馆用餐,我对潇说:“这里离我们学校很近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潇一听就非常兴奋,因为我曾在信里描述了那么多关于我们学校的美丽,春天漫天飘飞的轻絮,夏日郁郁葱葱的草坪,秋季金黄遍地的林荫道,冬天冰雪覆盖的湖面,如今近在眼前怎可不去,潇兴致勃勃地赞同我的建议。
我说:“去就去吧,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只能欣赏荷塘夜色了。”
可就在这时,call机响了,是雪呼的,说她在城里的一家舞厅,十点半等着我去接。我看着潇期待的眼神,心里一阵过意不去,“潇潇,雪呼我要我晚上去接她,你看……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那,咱们明天去行吗?”潇露出不太甘心的神情,“我真的一直想到你们学校走一走,看一看这是怎样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能出来这么多知名的人,当然,也包括冒出来象你这样的人物。”潇微微笑了一下,“今天既然去不了,峰峰你明天再陪我去好么。”
“好吧,明天一定去。”我答应着,心里却琢磨不清雪改变主意的真正原因,是原谅了我那天言语的莽撞,还是对我的又一次考验,不过我是不敢不去的,“那我先送你回去。”
我对潇说。 “你还是快去接你的雪吧,小心去晚了——我自己能回去。”潇劝我赶快走。
“得了吧,你人生地不熟的,再万一丢了,我可担待不起。”我开着潇的玩笑,“反正送你也是顺路,来得及。”
小说《痴人说梦》(1-12 完)
小说《飘逝的水痕》(1-24 完)
小说《世纪末情感》(1-110 完)
[旧作] 痴人说梦 〖 第六章 舞场 〗
2/22/2008 09:20: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 第六章 舞场 〗
我有意地和雪疏远了,几次她邀我出去玩,都被我借口工作忙辞掉了。我并不是不想和雪在一起,只是我嗅到了继续交往的危险,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一 个向往一个人自由生活的人,多一个人羁绊对我来说无异于自由的结束、束缚的开始。当然,和雪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轻松的,可我望着雪的时候却越发地觉得自己已 经快控制不住了,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我会经不住雪眼神的诱惑,滑向不可知的深渊。所以我谨慎地克制自己的感情,除了请客吃饭看电影之外几乎谢绝了雪的一切 邀请。雪的眼神明显地迷离了,好几次当我耸耸肩说周末很忙不能陪她去跳舞或郊游时,她都用猫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象要看穿我心底的秘密,直到我拼命地向她解 释工作如何紧张意义如何重大如何脱不开身,再加上小心谨慎百般陪笑看眼色行事,她的目光才渐渐柔和下来,然后是铁定的把日期一推再推地空过那些子虚乌有的 繁忙的日子,直到我实在拿不出理由不好意思再推托才作罢,即是如此,我也经常会临时冒出个不可推却的理由惹得她火冒三丈:
“楚云飞,上个礼拜我就问你能不能周末陪我跳舞,你说太忙推到这周末。早就说好的嘛,你今天又变卦,你那同学聚会就那么重要,缺你一个都不行?”电话里雪听到我的推辞发起了脾气。
“好雪儿,过两天人家就要出国了,哥们儿嘛,最后一次送别了。过两天我一定陪你,我保证还不行吗?向——江主席保证?”这一次理由倒是实情,我的语气也不象前几次那样不知所措了。
“谁要听你保证?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我。你的眼里只有你的过去,你的老朋友,你的情人,你知不知道你面临的是现在?”雪没头没脑地把我一通数落。
我心里也正有些没好气,被这句话又刺了一下,也顶了一句,“你还有完没完,净揪我的小辫子,你以为知道我的过去就有权利说我啊,告诉你,你再这么说我就跟你急。”
雪气得把电话砰地一声挂上了,留下我一人捧着电话发愣。
我从来没见雪生那么大的气,自己刚才那句话的确说重了,我不禁暗暗地后悔。赶紧把电话挂回去,电话那头却嘟嘟的一阵忙音,我脑子里编着等会儿该解释的 措辞,一遍又一遍地重拨着那个号码。电话终于通了,卡嗒一声响,却没人答话,我知道雪在听,赶紧抢着说:“雪,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识好歹,别生我的气了, 好么。周末我陪你去跳舞,雪,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我听得电话那头沉默不响,试探地问道。
雪的声音带点儿抽泣,“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理我呀。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你就跟我急,你跟……急过吗?就会欺负我老实。”雪说着说着,又快要哭出声来。
我心里一沉,一丝阴影掠过心头,赶忙劝她:“你看你,好好的哭什么呢,赶明儿眼圈又该肿了。我这不是和你去跳舞嘛,说话算话。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呀,全是小孩脾气。”
“你才耍小孩脾气呢。”雪破涕为笑,“也没见过象你脾气这么坏的,动不动就发火。”
“哎,刚才到底是谁发火?我这还不是紧着小心向你陪不是,你要还不满足,我可也没办法了。”
“你要是不先惹我,我也不会生你气呀,还不都是你不好。”雪嘀咕了一句。
我听得雪气平下来了,赶紧把话题转向别处,“雪,你要我陪你跳舞,你可知道我跳舞技术一般呐,要是踩了你的脚可别怨我。”
“要是踩了我的脚呀,哼,我就,狠狠地——反正我穿高跟鞋,踩了你活该。”雪把最后一点火都发出来了,我突然想到这时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哟,这么心狠呐。饶了我的脚吧,我还想靠它们四处流浪呢。”
“就冲你刚才这么气我,砍了脚我都不心疼——你这个小坏蛋。”雪终于恢复了笑声,“哎,说正经的呢,那你向你同学怎么交待?他们的聚会你每回都去,这次缺席,他们将来还不得把你吃了。”
“那我只好说,临时有要事,口头送别喽。没办法,就算他们将来知道原因,也得原谅我吧。”我无可奈何地说。
“讨厌,谁和你开玩笑了。说真的,你还是先去他们那儿吧,临别见一面,以后也许好几年都再见不到了呢。舞场咱们可以晚点去,反正你又不在乎太晚。”雪认真地提出她的建议。
我为雪的体贴心里一阵感动,不由得为前几次有意的欺骗而惭愧,冲口说道:“雪,你真好。”转念又想到雪回家是不能太晚的,接着问道:“那你呢,雪,太晚了你们家里人不担心么?”
“那你送我回来好了,我先和家里说一声。”雪看来已经决定了,我只好点头同意。
周末转眼就到了,我设法把同学聚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等大家吃饱喝足了,告别的话也说得再没什么新意,我中途告假,说有个重要朋友的约会赶紧要去。老茂瞥着眼睛问:“峰峰,别是最近又泡上哪个妞了吧,哪天带过来,让哥们儿都瞧瞧。”
“算了吧,我都要上电视红娘排队征婚了,明年中秋节播出。哥儿几个也要努力呀。”我向老茂挤了一下眼睛。
赶到舞场的时候,正是八点二十,比和雪约好的时间还早十分钟。离得老远就见雪一身漂亮的裙子在灯光下飘摆,看我来了,她兴奋地冲我挥挥手。走到近前, 她看我一身休闲的打扮,不满意地埋怨道:“你怎么穿着这个就来了,也不稍微正式一些,幸好皮鞋还穿着。你呀,真不注意。”
我有点不耐烦:“周末了你还不让我轻松一下,整天西装革履地好容易才能放松一两天,你又想给我套上。这不挺好的么,我这还是挑了身最不错的呢。”
“邋遢鬼,没人管还不让你闹翻了天?”雪给我整了整衣服上的折皱,仔细端详了一会,“好吧,就这样,凑合吧。”
我耸耸肩一笑,伸出了手臂,挽起了雪的胳膊,潇洒地步入了舞厅。
大厅里人不是非常多,相较起大学周末舞厅的热闹来,这里真可以说是有点冷冷清清。几对明显舞艺高出一筹的旁若无人地在舞池正中自由地穿梭,大多数人还是在周围绕着圈子。
“这里不太热闹啊。”我扶住雪的小手,四顾着说道。
“Mm,我知道,人少点儿好,跳得开。”雪说着把另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头。
我右手搂住雪的腰,着手感觉轻软,低头看看雪的脸,她的眼神暗示鼓励着,开始吧。
“一二三”我的舞技不能算太高,平常在学校里也不是经常下舞场的,况且又有好长时间没跳过了,不免有些生涩。好在慢三跳得最熟,雪又配合得极好,带在 手中感觉不到任何负担,心一稳下来,步伐也就不象最开始那般生涩。几拍过后,我已完全消除了刚才心里的一点紧张,边跳边与雪说起话来。
“雪,你跳得真不错,过去经常跳吧。”
“是啊,过去在学校里经常跳。你呢,跳得不多?”
“周末老回家,没锻炼机会。刚被扫盲,水平不高,小心。”我带着雪避开了迎面过来的一对。
“还行啊,就是有点紧张,慢慢地就好了。”她的手在我背后示意着,又避开了身后的一对。
一曲终了,下一首是慢四步,我抱歉地对雪说,“哎呀,四步我可跳得不好,节奏老乱,咱们下去歇一会儿,等下一个曲子吧。”
“跳得不好才更要学嘛,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又有我这个明师指点,还怕没有长进?”
我不敢再让雪笑话我,脑子里回想着当初学的动作要领,谨慎地按着节奏循规蹈矩地踩着点,把学的一点可怜巴巴的花样都忘得交还给了老师。饶是如此,也不 免错了好几次,与雪的脚步也越来越无法和谐。雪耐心指点了我两次,可我还是不小心踩在了雪的脚面上,雪疼得一下子缩回脚,原地跳了一下。
“哎呀,疼死我了,你怎么这么笨。算了,咱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我正求之不得,赶紧点头同意。
雪拉着我的手正要往回走,身边突然有一个男声响起,“哎哟,这不是南雪么?怎么这么巧啊,你也来跳舞。”
我俩闻声驻足回头观望,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个子不高,面庞透着一股清秀,他微微地颌首向我们点头致意,动作竟让人感觉说不出的优雅。 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就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感。雪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欢快地回答:“是你呀,逸平,真巧啊,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你还好么?”她转头望 了望我,不等对方回答,接着说, “介绍一下吧,这是肖逸平,我的大学同学,这是——楚峰,嗯……逸平,你有工夫吗,好长时间不见了,不如咱们一起到边上坐会儿吧。”
“好吧,悉听尊便。”逸平跟着我们来到靠墙的一张圆桌旁坐下,服务小姐过来点了几样饮料。
雪坐在中间,指着右首的逸平向我介绍说:“逸平可是我们那儿的舞蹈专家,他那时候在学校里可出名了,每回学校里的演出都少不了他。是吧,逸平,我没说错吧。”
逸平谦虚地笑了笑:“那都是以前的业余爱好罢了,值不得什么。你这么吹我,也不怕楚兄听了笑话。”
“都是事实嘛,有什么好笑的,我还没说你们那个《三峡号子》得过全国一等奖呢。”
我赶紧插话:“原来肖兄是舞蹈专家啊,那太好了。不知道肖兄今天晚上是一个人呢,还是……”
“哦,今天我们是有几个同事一起出来跳舞散散心,喏,就是那边的几个,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哦,肖兄和南雪很熟吗,怎么好象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转头望了望雪,听她解释。雪吸了一口芬达,抬头说道:“逸平和我不是一届的,他比我高一级,名人嘛,我当然认识啦。”
“那么肖兄现在是在哪里作事呢?”我不无好奇地问道。
“小弟现在一家银行上班,不知楚兄现在哪里工作?”逸平也问道。
“好啦好啦,你们一会儿称兄一会儿道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呢。”雪打断了我们的话,“都叫名字——逸平、云飞——这是别号,对吧。”她冲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我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胡乱叫。
三个人不着边际地聊了一阵,舞曲在不知不觉中停了片刻,再响起时,却还是一曲四步。逸平看看我没有动的意思,问我道:“云飞兄,小弟有个不请之请,能否借一下你的南雪陪我跳一段舞,等一会儿就完壁奉还。”
“谁是他的呀,”雪嗔怪道,脸上却没有恼怒的神情,转头问我,“云飞,好么,我去和逸平跳一会儿,等会儿再和你跳,你说好么?”
我看雪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想雪一定是为了找到一个好舞伴而格外兴奋,自己本来舞技就稀松平常,今天只不过为雪而来,可刚才还差点儿败了雪的兴致。看 逸平举手投足的姿态,舞艺想必很漂亮,雪只要高兴了就好——想到这里,我点点头,“你们去跳吧,我有点累了,想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逸平站起身,潇洒地做了个邀舞的动作,雪也含笑站起身来,挽住他的手臂。两人走到舞池中间,略一定神,便在人群中进退趋步起来。只跳了几步,我便看 出,逸平果然是跳舞的一把好手,不但动作准确有力,而且挥洒自如。他本来个子不高,架子一端起来,挺胸收腹,目视前方,转眼间竟象换了个人似的。我心中不 由得暗暗地叫好——这才算是真正的跳舞,而我刚才的,充其量不过算是走步罢了。雪在逸平的带动下,也焕发出动人的魅力,与逸平配合得妙在毫巅。四步中多彩 的花样仿佛只为他俩而设,逸平一只手高高悬起,轻拉着雪的小手,雪轻盈地在逸平的身侧飞快地旋转着,逸平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雪,两人的身体分开了,到了最远 的地方略一停顿,雪又迅速反转回到逸平的怀抱中。周围的人看得眼花缭乱,有不少人早已停下了脚步,看他们在舞池中央轻快自由地穿梭,花样层出不穷,我也早 已辨认不出他们的动作,却还想一招一式看个清楚。
我不能不承认他们确实跳得极棒,尤其是逸平的带舞更让雪的轻盈婀娜越发引人注目,雪跟我是跳不出这个水平的,正所谓‘遇强愈强’,只有遇到逸平这样舞 技高明的舞伴,雪才能跳出这些精美的花样。可我的心里还是淡淡地泛起一丝微弱的酸意,当看到他们那么近地贴在一起,当看到雪与逸平两人在交错时目光相视一 笑,我仿佛又看到了晓菁婚礼上那让我痛心的吻。雪的裙子的每一次上下飞舞都象飘飞在我心上,拂得我的心隐隐作痛。看女朋友和别的男孩跳舞是最痛苦的事,这 是我在大学时常总结的一句话,要么不带女朋友去舞场,要么只让她陪自己一个人跳,没想到今天这句话会应在自己身上。
我该怎么办?是若无其事地让他们继续跳下去,还是到下一首曲子把逸平换下来?雪肯定会扫兴,如果我替下逸平——好容易有了个开心的周末,又难得逢上这样的舞伴,可不要被我自己无端的醋意搅了雪的兴头。雪现在不是很开心么,我自我安慰着,还是让他们尽情地享受一会儿吧。
一曲终了,雪恋恋不舍地回转头来望着我,眼中尽是恳请,我心下一恸,不忍看到她求恳的样子,赶紧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跳,不必管我。雪朝我感 激地一笑,我只觉自己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儿。舞曲再度想起,我向服务小姐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饮,一边斜着眼看他们在人群中继续表演。
酒瓶越来越空,可拿在手里却越发地沉重,我的嗓子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得直冒烟,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雪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时而闪过着逸平挺拔的身躯,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疼欲裂,不由得靠倒在沙发上,眼前是酒杯里浑浊的液体和不断上下翻飞泛白的泡沫……
“云飞,你怎么啦,不舒服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耳边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把我从昏昏欲睡中唤醒,我挣开眼,是雪关切的眼睛,“天也有点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你跳完了?”我脑子一时还不清醒,顺口问了一句,转头才看到逸平也站在一旁,觉得自己有点失言,解嘲地笑笑,“看我,今天跟同学酒喝多了。不好意思啊,逸平,你俩刚才跳得真棒。”
雪一眼瞥到桌上的酒杯,责怪地问我:“酒喝多了就不要再喝了嘛,见了酒就不要命,一会儿不见就控制不住——头疼不疼?”
“没事,我真的没事。”其实我也不过是借酒浇愁,感受到雪的关心,那点儿疼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我倒真恨不得头能真的疼起来,好让雪的小手在 我脑门上敲两下,可当着逸平的面,终究不好意思。雪看到我望着她的目光脸红了,把我扶坐起来,逸平也过来帮忙。我不好拂他们的意,振作了一下精神,咳嗽一 声,问雪:“几点了?”
雪扫了一眼表,答道:“十点半多了。咱们该走了,太晚了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不急,”我听到现在奏的是《Old lang Song(友谊地久天长)》,笑着对他俩说,“现在还没到散场的时候呀,怎么就奏这一首?这不是要轰人么。雪,陪我再跳这最后一曲好么。”
雪嫣然一笑,随我来到场中。我望着她在灯光下柔和的面孔,暗影勾勒出弯弯的弧线,心中不由得油然升起一种神圣的感觉。我轻轻地搂住了雪的腰,微微一用 力,雪的前胸便轻轻触上了我的胸膛,她飘拂的长发便在我的面前,拂乱着我的眼,鼻中闻到的是雪轻暖的体香,手中触的是雪柔软的腰肢,只需再轻轻一用力,就 可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我低下头,想要从她眼神中找到那种熟悉的眼神,那个我在梦里早已熟悉的眼神,只需要一点暗示,我想我将忍不住吻上雪的唇,冒犯一下我心目中的天颜。
可等待我的却是失望,雪眼中并没有我期望的眼神,她眼中闪烁着慌乱、紧张和迷惑,不安地望着我的眼睛。我心底叹了一口气,女孩啊,你就是这样的让我难以捉摸,你迷乱了我的心,可你到头来又要把我拒绝,究竟你需要的是什么呢?
我手上放松了,雪退后了半步,脸上分明地露出了一丝歉意。舞曲如潮,旋律似浪,催打着我的心灵。我拥着雪,仿佛在浪尖巅簸起伏,每一步都如同潮起潮 落,惊心动魄,早忘了身处何处。舞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我凝望着雪的眼,屏住了呼吸,只觉浑身上下早已冰凉湿透,手心里全是汗水。
灯光下,黑影里——
“你开心么,今晚?”我竭力打开两人的沉默。
“晤。”她好象想着别的什么,心不在焉。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老想着别的。”我有点不好气地问。
“云飞,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她望着我的眼问。
我想到了刚才她的眼神,如一道针刺痛了我的心,把整个人都扎得迟钝起来,“我,我不知道……我想,我相信你说的。”
“那你呢,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她望着我,我好象又看到了她猫一般的眼神。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的脸上又浮现出那个习惯性的微笑。
“我不要听你嘻皮笑脸地说,我要听你正经地说,”她堵住了我的嘴,“你喜欢我吗?”
我沉吟了一下,“喜欢,就象——”我喃喃自语,不知道打个什么比方好,“嗯,就象海葵喜欢寄居蟹一样。”
小说《痴人说梦》(1-12 完)
小说《飘逝的水痕》(1-24 完)
小说《世纪末情感》(1-110 完)
郁闷,被体检撞了一下腰
2/22/2008 06:02: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周四,未进早餐,挤地铁五号线(人超多!)赶赴东单去体检。
对于像俺这样天天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的人来说,这次体检结果险些成了噩梦。
体检中心保留了俺2004和2005年底的数据记录,结果很不幸,今年的体检结果在不知不觉中严重反弹,体重和腰围均超过了历史最高的2004年,体脂肪率达到正常指标上限临界!……难怪自己最近照镜子总感觉开始发胖了……与此对应的是 B 超检查,‘轻度‘脂肪肝变成了无疑的脂肪肝、小块胆囊息肉……
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生出这些富贵病来,这都是缺乏运动,饮食不规律的结果。过些天等体检最后报告出来了,一定要有针对性的看看结果和预防措施。
从昨天开始,恢复夜间锻炼啦,每晚拿出半个小时来,跑步,折叠椅!以后周末再开始打羽毛球!昨晚累得满头大汗,热气腾腾。能感觉出来是退步了,两年前能做到的次数现在都差得老远了,又得重新拾起来继续奋斗了。
坚持运动,贵在坚持!年纪轻轻可不能这样,这次也算给自己敲个警钟,不能再挥霍自己的身体资本了。不管怎么说,身体是自己的,谁都替代不了。
以下是不良的饮食生活习惯容易患胆囊息肉,问了医生,医生说加强运动对已有的胆囊息肉基本不管用!大体只能靠注意饮食和生活规律。
①不吃早餐及很少吃早餐者,饮食不规律者;(目前早餐只吃两片面包)
②常饮酒及进食肥甘厚腻食物者;(虽然不饮酒,但是辛辣和油腻食品还是吃得很多)
③压力大,情绪抑郁,运动少者;(不说了,这就是说俺呢)
④经常熬夜及生活不规律。 (…… 哭!……)
★ 饮食要规律、早餐要吃好
规律饮食、吃好早餐对胆囊息肉患者极其重要。人体内肝脏主管分泌胆汁,分泌的胆汁存储入胆囊内,而胆汁的功能主要是消化油性食物。如果不吃早餐,则晚 上分泌的胆汁利用不上,存留于胆囊内,胆汁在胆囊内滞留时间过长,即可刺激胆囊形成胆囊息肉或使原来的息肉增大、增多,所以早餐最好吃些含植物油的食品。
★ 低胆固醇饮食
胆固醇摄入过多,可加重肝胆的代谢、清理负担,并引起多余的胆固醇在胆囊壁结晶、积聚和沉淀,从而形成息肉,所以,胆囊息肉患者应降低胆固醇摄入量,尤其是晚上,应避免进食高胆固醇类食品如:鸡蛋(尤其是蛋黄)、肥肉、海鲜、无鳞鱼类、动物内脏等食品。
Before Sunrise & Sunset
2/18/2008 11:11: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Before Sunrise | Before Sunset |
流年按:
店里挑碟的时候,第一眼是给 Before Sunset 的封面打动,金发的女人斜倚船栏,一抹夕阳的余晖落在男人的肩头,两人率意地面对着,在那个金色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跨桥拱构成精巧的构图,在弧线两端,是男人眸子里的忧郁和女人嘴角浮现的微笑。很喜欢这个封面,甚至为自己不小心的疏忽——没有发现 Before Sunrise 而再度光顾碟片店,回家一气把两张碟都看完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断断续续地唠叨几句吧,只当自己不是在抽疯。又偶尔看到有人感叹 soul mate 和孤独的事情了,有感也一并转过来…
人与另一半相遇相知的可能性,不小于,至少也等于产生你的那个概率,很低…很低…
很多时候我们所谓的共鸣,只是愿意----仅仅是一厢情愿,把自己分享出去,而对方对此暂时没有产生反感而已。
永远的相知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心有灵犀和共鸣,都只不过是一些或长或短的、和瞬间相仿的东西。
人的联系往往是脆弱和可悲的,甚至比可以想象到的更为脆弱,越是相信和依赖的,往往就更为脆弱,到头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就更为严重。
看完两部片子,还是对日落的感觉多一些,也许是因为有相似的情怀吧,真的,我想30岁以下的人应该是看不懂的。看到 Jesse 说,‘我写那本小说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够找到你’,不由得有一种要落泪的感觉。What is lost is lost, but... 总有一种信念叫做希望,相信一定会有一种办法能够找到对方。
有时候也在想,如果真的能够有一天重新见到那个让你牵绊了很多年的人,会不会就像电影中这样的真实,略带一点腼腆的开始,然而很快自然地融入到彼此和谐的气氛,这么一路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enjoy他们能够无话不谈,Yah,真的是毫无禁忌,无话不谈,倒不是因为心有灵犀(事实上他们的观点并不完全一致),但却是抱着一种理解和沟 通(这是最重要的),一直保持着那种欣赏、放松和相融的境界,那一定是非常愉悦的感觉,除了生命本身的存在与时间的束缚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羁绊,我认为 那是最高层次的自由,至于双方拥有与否倒不是最重要的了,
那个塞纳河船上两个人的场景多么像《My best friend's wedding》里面的镜头啊,那里面也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不是么?
If you love someone you say it, you say it right then, out loud.
Otherwise the moment just... Passes you by... (Passes you by...)
我希望自己还能有一天与别人谈话过程中体验到,say yourself, try to understand others, enjoy your feeling of freedom and happiness.
等静下心来,再看看。Julie 扮演的 Celine 的确很美,很有味道,结尾 Jesse 望着 Celine 的曼妙舞姿风情万种,听到她若有似无的提醒,Baby, you are gonna miss that plane. 他微笑着回答 I know,多少意味尽在不言中,竟是一个字评论都说不出来的,sigh...
Before Sunrise: 爱在黎明破晓前
导演: 理查德 林克莱特 (Richard Linklater)
编剧: Kim Krizan / 理查德 林克莱特 (Richard Linklater)
主演: Ethan Hawke / Julie Delpy
上映年度: 1995
Before Sunset: 爱在日落黄昏时
编剧: 伊桑 霍克 (Ethan Hawke) / 朱莉 德培 (Julie Delpy) / Kim Krizan
导演: 理查德 林克莱特 (Richard Linklater)
主演: Ethan Hawke / Julie Delpy
上映年度: 2004
[以下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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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和他分享最隐秘的快乐,最突然的伤悲;有些话,你只愿意说给他听,因为你坚信只有他才能懂得那些话;而你,在絮絮叨 叨的同时,就获得了最大的幸福。也许我们都曾相信过那个人的存在,就像Before Sunrise与Before Sunset 里的 Ethan Hawke和 Julie Deply,不过他们比较幸运,相遇了,重逢了,仍能彼此相信对方就是那个人。
但现实的问题是: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呢?你以为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个人……
这就是那个最最常见的一厢情愿的错误。那个人,在很大程度,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臆想对象。
当然,你尽可以告诉他:天很蓝,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树叶的阴影会在地板上摇曳……你无所顾忌地和他分享着这些细小而琐碎的快乐,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根本没有共鸣这回事。你只是在喃喃自语,一直都是这样;而且,你的喃喃自语多少已经打扰了别人的生活。
不,我不是悲观主义者。只是好多次,当我对别人的倾吐衷肠难免不耐烦的时候,我不由想到:也许我的上一次倾吐也找错了对象。
所谓高山流水得遇知音这回事也许是有的,但前提是你们互相都得认可对方就是那位知音。可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个概率其实——相当的低。
这两天临睡的时候,会把《万物简史》翻出来看,我很喜欢引言里的一段话:“想一想啊,在38亿年的时间里,在这段比地球上的山脉、河流和海洋还要久远的时间 里,你父母双方的哪个祖先都很有魅力,都能找到配偶,都健康得能生儿育女,都运气好得能活到生儿育女的年龄。这些跟你有关的祖先,一个都没有被压死,被吃 掉,被淹死,被饿死,被卡住,早年就受了伤,或者无法在其生命过程中在恰当的时刻把一小泡遗传物质释放给恰当的伴侣,以使这惟一可能的遗传组合过程持续下 去,最终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令人吃惊地——产生了你。”
我为生命的偶然与独特所震撼,可是,我也因此不得不相信,这样独特而偶然的生命注定是孤独的。人与人相遇的可能性,不小于,至少也等于产生你的那个概率。非常可悲。可是,这不是电影,这是现实。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abfd1101000akt.html
[旧作] 痴人说梦 〖 第五章 海滨 〗
2/16/2008 11:14: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说也奇怪,晓菁结婚以后,那个折磨我的怪梦也不再出现了,本以为自己会伤心一段时间,却发现一忙起来,就根本来不及想起这些。这周里又有个限期完成的活儿,我忙头忙尾地一通苦干,总算在三天之内解决了战斗,于是向老板请了两天假,购置出门的必备用品。
周五的早晨,我拎着个大背包,站在万头攒动的火车站检票口前等着雪的到来。约好了是开车前的半个小时,我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
“嗨,云飞!”我忙不迭地转过头去,是雪。她戴了一顶白色的遮阳帽,一身短打扮,更添几分青春的活泼。
“咦,你胸前这只小猪挺可爱,傻傻的真逗。”我指着她T恤上的卡通小胖猪,开玩笑道。
“又来了。这是我昨天刚买的,好看么?”她不无得意地问。
“不如你好看。”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去你的,没半点正经。”雪嗔笑着。
说说笑笑地上了火车,我和雪坐在靠窗的对面。列车很快启动了,驶出了都市,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变换,我和雪一边不经意地望着外面的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雪,你信算命吗?”我脑子里不知哪根神经一跳跃,问雪。
“还行吧,说来也怪,有些时候算得挺准的,好象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这种神秘的能力似的。”
“你试过吗,算命先生怎么说?”我突然好奇,想打听算命的结果。
“不告诉你。不过他算我的过去都特别准的——后来他说我有童子相,你说有趣不有趣,我从小就被人说小,上大学了有时还会被公共汽车上的售票员认错——‘哎,那个中学生’,把我气得够呛。”
我笑了,“你本来看起来就有点小嘛。让我瞧瞧你的手相,我可是正经学过麻衣神相术的哟。”
雪考虑了一下,摊开了右手心,“看不出来呀,你还是个江湖骗子,看我今天怎么揭穿 你的鬼把戏。”
我拉过雪的手,放在我的左手内,翻来覆去地看,口里念念有词。其实我的手相知识全是从书上看的——好在同学几年,同宿舍的纪新光平时除参禅弄道外,于 此道也颇为精通,我曾经被他指点过一二,此时倒也能说得头头是道。我注意的倒是雪的小手,以前从来也没有太留意的。她的小手有点胖,手背上每个手指的底部 都有一个小小的圆涡,摸上去温软可爱。我点着她的圆涡笑着道,“你这辈子可是不愁吃不愁穿了,这么多小涡涡,什么财运都盛住了。只是手不要翻过来哟,否则 运气就全洒了。”
“那你自己的手呢,伸出来,也自己讲讲嘛。”雪甜蜜地执拗着。
“好好,你看着啊——这条生命线一直伸到手腕了吧,我的命呀,比你长,这条弯曲向下的是智慧线,末端到这个位置,说明我这个人特别聪明。你的呢——” 我对比雪的掌纹,“曲线也不错,而且比我的分叉少,你是又聪明又有福气。这一条呢,是感情线,”我停顿了一下,“我的感情线不好,末梢太长,而且分叉太 多,属于感情过于细腻那种,一辈子为情所困,唉,不提它!你的感情线挺好,弧线简洁而又优美,应该算感情丰富而又不羁于情的。还有恋爱婚姻线,我数数我有 几条,一、二、三,都不太长,哦,这儿还有一条较短的,四条,看来我这个人经历太丰富了。你这个呢,也有两条,这上面的一条长而持久,应该是婚姻线了,你 将来的婚姻,挺幸福的,从手相上可以看出来。”
“那是你的手相好还是我的手相好?”看来雪还是挺信这个的。
“当然是你的手相好,我除了比你命长一点别的一无是处,你所有的掌纹都比我漂亮,也干净许多,不像我,光自己的分叉就把自己冲乱了,你的手相就属于相书上说的——简单有福的那种,我不多说了,再说要泄露天机了。”其实我也是黔驴技穷了。
一路上我们聊着天,四个小时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车开到了北戴河,从这里再坐旅游车直奔南戴河。车到海边停下,路旁有一家招待所,房子都是散置的,一 间间不同颜色的小尖顶,刷得粉白的墙,从外面看上去很有情趣。就住这儿吧,我们包了两个相邻的单间,从背包里掏出食品先解决肚子问题。我泡了一碗康师傅, 一边挑起一口长长的面条一边对雪说:“下午先去游泳?我可先声明,我的游泳技术不高,你怎么样?”
雪听了这话,一脸得意地笑着说:“没关系,我能一气游好几千米呢。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别怕,我来救你。”
“那好,关键时刻就看你‘美人救英雄’了。”
“去你的,你算什么英雄呀,救小狗还差不多。”
“好好,就算我是小狗——我只会狗刨,你总算是美人吧,我的猫小姐。”我挤眉弄眼地打趣。
“你坏死了,等会儿才不救你呢。”雪又嗔又恼。
下午的阳光洒在金黄的沙滩上,水天一色,白色的浪花翻卷着扑打着岸边。赤脚踏在火热的沙滩上,不一会儿就忙不迭地一溜小跑起来,直至跑到海水 浸过的海滩,脚下踩着清凉细软的柔沙,一股清爽之气从脚下直冒到头上。真舒服呀,吸吮着一阵阵吹来潮湿而略有些咸味的海风,沐浴在早已偏斜而不很热毒的海 滨阳光下,一股惬意顿时涌上心头。
“云飞,等等我。”我回头一看,雪已换上了一件花色连胸泳衣,俏立在我面前。丰润的小腿如同莹洁的玉柱,向上扩展收束漾起一个动人的腰肢,沿着身侧优 美的曲线,丰满的胸部自然地耸起,恰到好处。雪这时手正抚着被风吹起的缕缕长发,侧着头望着我,脖颈之下裸露着一片雪白,我不禁看呆了。看到我盯着她的目 光,雪脸红了,“怎么了嘛?干吗变哑巴了。”
“不,不,不是的,”我慌得有些口不择言,“雪,想不到你这么美。”
雪的脸更红了,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我也后悔自己的失言,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一阵海潮过来,没过了我们的脚面,我脚下一凉,脑子也便格外地伶俐起来,假装一不留神,被海水一激,身子一晃,坐倒在潮水里,好半天没爬起来。雪看我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和,“该,谁让你老说些不正经的话。”
雪好容易忍住了笑,伸出手要拉我起来,“这下摔疼了吧。”
我趁她不留神,手上一使劲,把她也拉倒在海水里,一边用手打着水花向着她的脸上泼去,一边笑她,“这下中计了吧,还笑,还笑,看我怎么收拾你。”雪一 手挡着水花,另一只手漫无方向地还击,笑骂着“小坏蛋,你坏死了。”我哈哈大笑,闭眼停手任她还击了几下,然后一把抹去脸上的海水,伸手拉住雪的手腕,“ 走,游泳去。”
海浪不大,海水从远处奔腾着而来,未到岸边,力量已泄了大半,只轻轻地舔了舔干涸的沙滩,便留下一片白沫,温顺地退了回去,与下一道浪花轻轻一触,便 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游泳技术不高,只敢在浅海试探,稍微远离陆地就只能全身放松,任由浪花把自己送回岸边。一来二去,却也有些疲乏了。转头望望雪,却怎么 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她游到哪儿去了,是往深海去了还是……
我正想着,脚心却觉得被谁挠了一下,气一松,不由得喝了一口水。是谁这么坏,我生气地盯着周围的水面。过了好一会儿,稍远处一个小脑袋钻出水面,雪冲 我招了招手,远远地乐。我自拊追不上她,便看她在浪里灵巧地穿行,浪尖上时隐时现她的身影,偶尔换个泳姿,在水面上翻个身,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就象…… 对,出水芙蓉,比电影上的一点不差。
游了好一阵子,实在游不动了,便游上岸来。暖风吹来,刚才在水里还冷得肌肉打颤的我顿觉温暖如春,强烈的温度反差使得原本炙热的阳光也不那么恼人了, 相反感觉颇为舒服。我平躺在沙滩上,身体形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尽情地享受着这舒适的阳光,任热气将全身的海水慢慢地蒸干,感觉到淋湿的汗毛一根根耸立起来 的快感。我闭上双眼,惬意地任思绪飘飞,在暖洋洋的空气中轻浮入云。
恍惚中感到有什么阴影挡住了阳光,我晤了一声,身体侧了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撒在我身上。我挣开眼,见雪蹲在我身边正笑盈盈地瞅着我的脸,手里一把沙 子撒在我肚子上,痒痒地怪难受的。见我惊醒了,雪托着腮笑着对我说,“我给你埋个沙丘吧,你躺在里头别动,我给你照个相。”
“行,我先给自己挖个坑。”我跳起来,两人一起努力,沙滩上很松软,不一会儿就挖了一个我能躺得进去的大坑,周围湿湿的泥土堆了一圈,弄得满手都是泥巴。
“请——君入瓮”雪调皮地做了个邀舞的动作。
我顺从地仰面躺在坑里,看雪用拖鞋推沙到我身上,很快身上便铺了厚厚的一层。我只剩头还在外面,只觉胸口越来越重,渐渐地气也不畅,周身难受。“雪,好了,够多的了。”
雪却不加理睬,手里的拖鞋继续推着,每推上一片沙还要仔仔细细地拍打,象在加工一个精巧的艺术品。
“别动啊,就快好了。”雪撒了一把沙在我的脖子里,这下连喉头也硌得发痒,我止不住要咳嗽,“咳,咳,”雪慌忙说:“别咳,再忍一会儿。”说着连喉头也拍打得匀平无缝。我屏住呼吸,不感作声,看雪得意地上下打量我的沙丘,仿佛在欣赏一件完成的作品。
“快……拍……”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马上就能脱离囚困。可又怕坏了雪的兴致。
雪一边笑着拍平我刚弄出的微小裂缝,一边抓起相机喀嚓喀嚓地拍了几张,同时不无眩耀地说:“我这几张啊,一定是佳作,将来可得归我。”说完手里又抓起一把沙子悬在我的脸上,一缕细沙从手心里漏下来,我眯上了双眼,雪咯咯笑个不停。
“呸,呸,”我吐出口里的沙子,“你要我死呀。”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挣而起,“银瓶乍破水浆迸”。冲沙而出,抓住雪的双手,“这回该你了,你也进去尝尝滋味。”我恨不能立刻报复一下雪的捉弄。
“哦,和你开个玩笑都不允许呀,就许你欺负我。好吧,再让你一次,你可不许再捉弄我啦。”雪被我手捉着,两眼含着笑,乖乖地也躺在了沙坑里。
“好啦,这回看我的。”我把周围的沙子推过来,很快又堆了高高的一圈,可该到要把沙子往雪的身上推了,心里不免又犯上了嘀咕。看着身边雪玲珑动人的身 躯静静地躺在那儿,胸口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手里这一大把沙子便说什么也难以推下去。我望望雪的脸,她闭上了双眼,嘴唇微微翘着,象是等着接下来事情的发 生。我怔住了,倒不是以前没有见过这类似的场面,而是心里不停地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就象那天夜晚我突然产生要拥雪入怀的冲动一般,是为什么呢。雪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多年未遇,久别重逢的朋友罢了,放到一个月以前, 我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起过她。可现在,她怎么会一下子就左右我的想法和行为了呢。我自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与女孩相处的经验,自己早已能控制情绪,不为平常的调 笑所打动,所以自己也在不经意中变得玩世不恭、荒诞不经起来。自从晓菁和纯以来,没有哪个女孩突然间让我觉得如此重要,我欣赏所有美丽的女孩,不过,也仅 仅是欣赏而已,我的心早已象元稹之的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眼望身边丽影徘徊,却不再有当初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晓菁的印象来自一 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穿着绯红色的衬衫,白色短裙,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潇洒自信地一甩,一道不可磨灭的影子便在年轻的心里刻下深深的烙印;而纯则是我平 时看惯了她戴眼镜的形象,从来没有觉察到她的美丽,可突然有一天她没戴眼镜,俏立在我面前望着我,我突然感到这个平素熟悉平凡的女孩由此幻化出无穷的魅 力。从此她不再戴眼镜,配上了博士伦,我呢,只此一眼便被她打动,再一次融化了久已凝固的冰霜;现在呢,我的印象中又多了雪猫一般的神情,她温柔的情怀, 可人的样子,不知不觉地竟好象真的占据了我的心,如今当我搜索心中的形象,一刹那间雪的倩影和笑容竟无人可替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真的又是爱情?我脑子里充满着迷惑。没有我熟悉的电闪雷鸣,她只是淡淡地来了,就象一片云,或是一阵风,不经意地飘过我心田,吹醒我的梦。雪并 不算很漂亮,真的,至少比起晓菁和纯来说,雪不象她们在我眼中那么耀眼;她只是象一团远远的烛光,微弱但是亲切,恬淡但却温暖,平常被日月遮住了暗弱的光 亮,可是到了无可依赖的夜晚,身居斗室之中,却唯有这静静的烛光,带我超然。我实在想不起雪什么时候占据了那个位置,难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便静静 地驻在我心底等着我发掘……
为什么我在地铁上看到她时会那么熟悉,虽然我那时想不起来,可我还是确信她的存在,就象我固执地相信一切有缘都是前生注定一样。
雪依旧闭着眼躺在那儿,我脑中无数念头的飞闪于她却只是短短的一瞬,她仿佛只是安静地接受着,觉不到身边我的变化。我俯下身盯着她的脸,一阵强烈的冲动驱使我要吻上她的唇,海风吹来,我的身子紧张得微微颤抖。
雪忽然睁开眼,睫毛闪动了两下,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呆了?” 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没什么,不小心进了粒沙子。”
我继续堆沙,手里不敢怠慢,只是眼神再也不敢望雪的眼睛,生怕她聪明的眼光看出我的秘密。不大一会儿工夫,雪的身体也隐没在沙丘中,只剩下小脑袋露在 外面东张西望。我攥着一把沙想撒在雪的脖子里,不想风一吹,沙流飘下偏了几分,正好落在雪的嘴角。我心里一凛,来不及细想,赶快用手去抹,待到手触到了雪 的嘴边,才豁然惊觉,慌忙回过身捧一把海水轻轻地帮雪拭去。雪眼睛一直闭着,睫毛却在难以觉察地微微颤动,直到沙土清去了,她才皱了皱眉头说:“咸死了, 你真笨,让我自己躺会儿。”
我坐在雪旁边,看雪安静地躺在沙丘里,一动不动地呆了好一阵子。日已偏西,海风开始刮得猛烈起来,不少遮阳伞被吹得东倒西斜,海里的人纷纷开始往岸边游。我凑到雪的耳边,低声说,“雪,好了吗,咱们下海洗净了就回去吧。”
“Mm--不,”雪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好困,真想在这儿睡一觉。”
“乖猫,听话,起风了,回去再休息吧。”我轻抚着雪露在沙丘外面的头发,她没有觉察到。
“好,我起床。可我起不来呀,快拉我起来嘛。”雪分明在撒娇,顽皮地坚持着。
“都多大了,还耍赖,我可不管。”我嘴里说着,心里却一个劲地跳。
“我真的起不来嘛,身上这么重,人家胳膊都快压麻了。哎哟,好痛。”雪娇叱着,脸上却真的已变了颜色。
我看着不忍心,赶紧把雪身上的沙土扒开,把手递过去,雪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不住地埋怨:“都是你,都是你,弄得人家满身泥,还不早点儿拉我起来,哎哟--”说着她不停地揉着右肩,“看,这下你满意了吧。”
“压疼了吧,我帮你揉揉。”我说着作势要伸出手去,却被她一把摔开,“去去,别动手动脚的,不用你操心。”说完气鼓鼓地跳入大海,我也跟了过去,看她洗干净上岸,头也不回地向住处走去,我赶忙捡起了扔在地上的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
远离海水的沙滩被太阳晒得滚烫,不走几步脚下便如火燎了一般,雪抽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却不回头看我。我也不作声,到她面前,蹲下来把拖鞋摆在雪的面前,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看雪的表情,雪扑哧一声不由得乐了,点着我的脑门,“看你那个赖样。”说完抿嘴一笑,风情无限。
在旅舍里小憩,转眼已是满天星斗,在集市上吃过海鲜,雪和我信步在沙滩上。远处海面上隐隐约约地闪亮着灯火,一明一灭地在波光中飘摇,怕是指航的浮标 吧,我想。从海面略往上几分,便是黑漆漆一片无际的黑暗,回头看海岸这一片倒是灯火通明,与另一面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空格外晴朗,都市里多年不见 的繁星也开启了它们眨眨的眼睛,银河一带贯南北,如一条乳白色的长链摇曳于太空。
“真美,不是么。”我与雪并坐在一条翻倒的旧船上,不自禁地赞叹,
“雪,你在想什么呢?”我发现雪一脸专注的神情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你记不记得《鹿港小镇》?”雪轻声低问着,嘤咛的声音仿佛在轻灵的空气中自由地溶化,“我给一个外国人教中文,他说他喜欢港台的流行歌曲——张学友 和黎明,我给他放了这首歌听,解释给他词的意思,他听完后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我后来问他,他说那歌里面有一种与美国乡村民谣相通的东西,让他想起了家,尤 其是那一句‘听说他们挖去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竟然让他茫然若失。”
雪转过头来,“刚才,我也想起了这首歌,你看这海滩,你看这星空,时空的相隔竟如此相近,又象是说不出的遥远。云飞,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默然,满天的星斗,一望无边的沉沉的海面,湿润的海风吹起雪的长发不时拂在我肩头,空气中隐约传来飘渺的呢哝,家温暖的感觉或许便由此而生吧,只是 雪为什么突然变得伤感了呢。听得雪继续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也象我们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听着潮声仰望星辰,潮水一天天地洗刷着这同一片沙 滩,星光也年复一年地辉映着这片土地,可人却夜以继日地换着容颜。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不定明天或后天就会有其他人在这里说着同样的话。 这里本是一片永恒的境地,沧海桑田,日月变幻,而我们对于岁月来说却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古人感慨——‘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我初时不 明白,现在那种苍凉的心境,我却隐约地能感觉到了。”
我被雪的这种情绪触动起来,一时间关于生命、爱情等种种不能长久的情感袭遍我身,百感交集。想想自己在懵懂中已不知不觉荒废了二十多个春秋,短短的人 生——即使是按照人生百年的美好愿望吧——也已过了四分之一,以后的日子只有在忙碌中越过越快,再想拥有童年时期数不尽的日夜,或者学校里一个漫长慵懒的 午后,只怕是再也不可得了。同龄的人已忙着开始成家立业,仿佛这是唯一证明他们来过这个世界上的凭证,我暗笑他们,可我自己又能证明些什么,难道就凭我的 几首歌和几句歪诗,就能标明我的存在吗?‘死人倘不能被活人记住,那他就真的死了。’——鲁迅先生也这么说,我更感到自己存在的无力。可是我却要想法安慰 雪渐迷茫的心灵,而长吁短叹却只能更添彼此的惆怅,于是我指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给雪看,“你看,古人真有想象力,望到隔河相望的两颗明星就讲述出这么美丽 的传说。雪,你不觉得现在咱们看到的天空比在城市里要近好些么,星星都是那么明亮,又是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摸着——我们只好‘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了。”
潮水不知疲倦地涨落,浪涛声依然,我牵着雪的手贴着潮沿晃荡地走着,身后留下了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海滩上白天孩子们堆起了一个个杰作,其中还有一 个精致完整的万里长城,形神具备,想见是费了好大功夫的。一个浪头浮过来,吞没了身后那一个个脚印,等流沙浮动,浪头退去,脚印早已变得模糊难辨了。而这 精美的沙土建筑,也不过会多保留一点时间,等明天潮水涨上来,这里又将会是一切如初了。
第二天凌晨我睡得正香,突然觉得甚么东西在我脸上爬,耳边听得个熟悉的声音催着,“还不快起来,小懒虫,要误点了。”
我不耐烦地顺手拨开,“今儿又不是礼拜一,上的哪门子班呐。”
“什么呀,不是上班,是日出。”我挣开惺松的双眼,看到雪笑嘻嘻地用草根在我眼前晃悠。看我醒来了,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海上日出,你忘了,昨天晚上咱们说好的嘛。”
我瞅了瞅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让我再睡会儿,好雪儿,我困得很。”说着打了个哈欠,直棒棒地又倒下去。
“又来了,再不起来,今天不和你去山海关了。”雪下了最后通牒。
我无可奈何地爬起来,“好好好,我的好雪儿,饶了我吧,我可真不敢得罪你了。”
出门望望天,却分明什么也没看见——不对呀,昨天晚上天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现在一个星星都看不见了——哦,今天是阴天,我回转身对雪耸了耸肩,“没办法呀,老天爷不开眼,哪儿想到咱们的猫小姐要看日出呢。看这天,没准还要下雨呢,你带没带伞?”
“哟,还真忘了,那你呢?”雪担心地问道。
“嘿,我当然想到了,不过只有一把雨伞——没关系,万一下雨了再买一把。这下该让我睡觉了吧——雪,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今天还得跑远路呢。”
还真让我料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雨点已经噼噼啪啪地打下来。等到我们坐车几个小时后来到山海关时,瓢泼大雨正如扑天盖地般地席卷着大地,四处狂风 大作,厚重的雨点无情地驱赶着躲不及的人们。虽然临时又买了一把雨伞,可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天气里也仅仅是徒劳,风漫无方向转着圈地吹,手中的雨伞被风牵扯 得东倒西歪,甚至还不时翻将过去,搞得我们手忙脚乱。顺着城墙攀上山海关的阶梯上,每走一步都会遇到狂风和暴雨的强大阻力,雨伞仅能护住眼前的一点视线, 其余部分就再也无暇他顾了。等到两人跌跌撞撞地闪进关顶的城楼中避雨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我脱下上衣拧干雨水,把鞋里的积水倒出来,想看看表几点了,表壳上却早已蒙上了一层雾气,至于袜子和短裤的淋湿就完全顾不得了,只好等它们自己风干; 雪侧头梳着长发,雨水不停地顺着发梢下落,还好她穿的是凉鞋,脚下要比我舒服多了。我们互望了一眼,都被彼此的狼狈相逗乐了。
海边的雨势变化无常,刚才还是疾风暴雨,转眼间又沥沥拉拉地缓和下来,身上的衣服也不象刚才那样湿得贴紧那么难受,我们终于可以打着伞,来到老龙头的城墙边上,探头俯瞰海涛的惊天动地了。
我想常人来到老龙头的时候,多半是风和日丽的吧,游人来到城墙底下,听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同时随手点指那些一半露出海面、一半没入海底的巨 石,猜测着哪一块才是万里长城真正的龙头入水,引发着多少人的诗情和想象力。而今天,我想不会有哪个游人有这样的雅兴和勇气了,大海仿佛要把它积蓄了几万 年的力量喷发出来,一排又一排巨大的浪头翻卷着,咆哮着,如一条条翻腾着的飞龙,从遥远的天边奔驰而来,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撞击在城墙的岩石上,激起冲 天的浪花,白沫飞溅,令人不敢正视。大海发怒了,它收起了平昔深沉的面孔,在呼啸的海风和漫天的雨点助威声中向岸边发起一阵又一阵喧嚣的猛攻。我凝目注视 了一会儿,只觉头昏眼花,脚底下隆隆的震动更是让我们惊惧于大自然之威,手扶着城墙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狂跳。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叹息道,“明天就是七夕 了,这是他们分别一年的眼泪啊!”
我心下不禁一动,这么说,这眼泪是牛郎和织女的了。虽然我并不相信这些什么鬼怪传说,但情至如斯却一直着实让我感动,我瞥了一眼雪,心下突然有数不清 的话要冒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开始。雪正凝神观潮,过了好一会儿回头问我:“曹操的《观沧海》中有一句,‘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当时他也在这附 近观海吧,时令也差不多,真可谓古今同心了。”
“是啊,曹操不愧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乱世英杰,他的四言诗与《诗经》中的不同,很有些凝重的意味,也许是因为他是个政治家和军事家的缘故吧。中国历史 上诗的传统实在是太雄厚了,不管一个人是什么出身,总会吟几句诗的,诗吟志,歌咏言嘛。不过文人骚客的诗多半偏于歌花咏月,真正有内涵的却难得。历史上做 诗的人不计其数,而千百年来公推李杜为最,据我看来,李白的诗如歌如画,放荡不羁,在语言的表现方面达到了诗与歌的完美结合,但从诗的内涵上讲,却远不如 杜诗的博大精深和朴实无华了。政治家和军事家中文才好的虽然较少,但大都有类似于杜诗的现实特点,尤其是如果怀有一颗忧国忧民的胸怀,诗中的气势便能弥补 词藻上的不足,甚至在精神上引人超越。远的不说,咱们的毛主席就具有和曹操相似的特点,而且主席也有一首词是关于北戴河的,说来也巧,里面也用上了魏武东 临碣石的典故,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其中的最后一句‘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说不出是感伤,说不出是豪迈,就象你说不出秋天飘向大地的金黄的落叶唱的是 一首悲伤的挽歌还是一曲生命轮回的欢笑一样。主席这么欣赏曹操,怪不得当年要亲自为曹操平反呢。”雪的话引发了我素日来对诗词的看法,不由得侃侃而谈。
“咦,我以为这些诗呀词呀的只有文科生感兴趣,想不到你也精于此道呢。”雪略有些好奇地问。
“说不上精通,只不过感兴趣罢了。文理是一家嘛,其实在我们学校里,文理的界限是很淡的,当然文科生不可能在谈话中涉及理科的知识,可理科的学生一般 都广为涉猎,兴趣广泛。互相交谈时,我们当然比不上他们文科生专业知识的娴熟,但往往自创机抒,强词夺理,也给人耳目一新之感。所以大家在一起聚会,文科 的话题所有人都可以聊得津津有味,而一旦理科生关起门来聊自己的专业,文科生就只有旁观的份了。”
“晤,你们理科生就是眼界太高,看不起我们文科生。”雪听了这话有点不满,说话酸酸的。
“哎,事实如此呀。”我顺嘴说了一句。雪听了一撇嘴,我于是赶紧打圆场,“隔行如隔山,真正有见识的还不是专门研究过的,我这点儿井底之见算得什么,连给人家做参考都不配。”
“那倒也不是,”雪听了这话,气也一下子平了,“我只是觉得你兴趣挺广的,又对这些这么有见地,要不是你自己说,谁也不信你是个理科学生呀。”
“你这算是夸我呢还是贬我?我可正经还算是科班理学硕士出身吧,怎么,你怀疑我的文凭吗?”我故意绷起脸逗雪。
“不敢,不敢,小妹怎敢,得罪之处还望大侠海涵。”雪也冲我抱拳作揖,咯咯直乐。
雨到黄昏终于停了,等我们从悬挂着“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的著名对联的姜女庙门前步出的时候,天空已完全放晴。西天火红的晚 霞跳跃升腾,簇拥着在霞光中变幻色彩的落日,将半边天空映得流彩辉煌;回头看东边的晴空,一道清晰可见的彩虹跨过天际,旁边隐隐约约、若隐若现一条伴霓, 时断时续,与虹交相辉映,满天色彩绚烂奇丽,宛如入梦。
我望着身边被晚霞映红的雪的小脸,心中存着个疑问,忍不住问道:“雪,刚才你坐在‘望夫石’上,若有所思的,可在想着谁吗?”
“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雪神秘地一笑,“那你呢,刚才在姜女像前下拜,许的是什么愿呢,可不可以告诉我?”雪狡黠地笑着,冲我挤了一下眼,“你不说,我也不告诉你。”
时间过得真快,等回到住处边的海滩,夜已深了,旅舍前的栅栏已经上了锁,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得,还是自己动手吧,我估摸了一下栅栏下面离地之间的 空隙,双手抓住底部,一个后仰便滑了过去。雪也俯下身来,从栅栏底下往里钻。我看她爬过来很费劲,便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要帮她一下。雪顺势要站起身来,就 在这时,我只觉右手手背突然触到了一团绵软的东西,越贴越紧,我心神一荡,黑暗中脸不由得发烧了。我暗自责备自己,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你忘了她是个女 孩了吗?
雪站起身来,我手上的压力减轻了,我赶紧松开了手,偷眼瞧着雪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雪低头拍拍身上的尘土,倒好象没有感觉到什么的样子,我略 有些宽心,倒也不敢借机再去帮她掸掉身上的灰尘。雪抬起头,看我有点呆呆的样子,笑着推了我一下,“看什么呢,走啦,回去睡觉。”
我不敢再说什么,跟着她回到了我的屋里,她出去用凉水洗了洗,回来在屋里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天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明天还要看日出呢。”我想了想,催她回去。
“那好吧,你也好好休息。”雪走到门边,倚着门扉回转身来,探出头看了我一眼,象是还有什么话没说,想了想又道,“借我清凉油使一下吧,晚上屋里有蚊子。”
我从旅行包里寻出清凉油递在雪手里,雪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才回转身,慢慢地去了。
我呆坐在床沿,发了好一会儿愣,心头一阵慌乱。刚才触过雪的手背还隐隐回漾着摩擦的感觉,仿佛到此时还烧得发热。不至于呀,我暗暗提醒自己,只不过是 不小心碰了一下,雪又没当真,我何苦在这儿自己疑神疑鬼呢。可雪刚才离去时的眼神——我努力回忆,总觉得比平时有些异样——是我太多心了,还是……她真的 有点儿……
我闭上眼躺在床上,回想自从遇见雪之后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这两天来雪在我面前撒娇的表情,这到底是她自然地流露还是在对我有意?她的眼神里到底是坦白 还是诱惑?我再次地发现女孩的眼神是我永远猜不透的难题,她们永远都能把自己藏得那么深,却又永远能恰到好处地开启一道缝,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光线,谁要 是接到了这缕光线,那么他的欢乐和痛苦就开始了,你想等着她的下一道光线,可你永远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你只有怀着虔敬的心情等待着幸福的下一次来临, 而等待着你的或许是爱情的甜蜜,却也可能是单恋的苦涩。该怪谁呢,是怪女孩谜一般的眼神?不,这是不公平的,她真的有可能是不经意的,可能是她今天心情 好,也可能是看着周围的风景很高兴,更有可能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她只是冲你笑了一下,于是,你的整个世界崩溃了。看来只能怪自己太不设防了,我居然没有察 觉到雪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到现在还充满着疑问,所有的迷惑都是自找的。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上心头,我睡着了。
我有确切的把握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梦见的女孩不是雪,因为那简直就是几年前我失去晓菁时所作的梦的翻版:幽静的花丛里,阳光下的小径,我在花园里四处寻 觅。突然,晓菁出现在我面前,梦幻般的如同笼罩在阳光下的精灵,她眼神里含着笑,慢慢地向我走近,我热血上涌,一把搂过她的腰,狂吻着她的唇,她的人。她 微笑着并不抗拒,只撑拒了几下,就软软地酥倒在我怀里,任我双手抚摸,宽衣解带... 可到这时梦境发生了变幻,我吻着她的眼,却发觉她眼神在变化,等我凝下心来细心观瞧,发现她竟已不是晓菁——她有几分象晓菁的惊艳,几分象远去纯的秀美, 更有几分象身边雪的狡黠,我简直说不清她到底象谁,而她依然虚无飘渺,依然柔情似水。
一层淡淡的薄雾罩在她的脸上,看不情她的神情,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我却分明望见一滴泪珠凝在她的颊上,如露珠般晶莹却让人心碎,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拉住她的手,怕她再次离去。
“我是你梦中的精灵,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你能找到我。你现在来了,我也该去了。”她的手软得宛如无物。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急切地问道。
“我一直都在这儿,你的心里,只要你想找我,就能找到我的。”她的身影渐趋模糊,声音也变得飘渺。
“喂,你叫什么名字,下一次让我怎么叫你啊?”眼看着她不可避免地消失,我忍不住大喊起来。
“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好了,不管你叫我什么,我总是你的。”女孩笑了一下,“这一次,我叫雪儿吧。”说完,她转眼不见了,如同一阵烟消失在空气里。
第二天我见到雪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自在。虽然那天早上雪和我并肩观看了我一生中最尉为壮观的海上日出、傍晚雪站在金色夕阳下的老虎礁上向我展示她舒 展的身躯、闹市上雪戴上新买的一串珍珠项链不无得意地向我炫耀、回家的火车上疲倦的雪就在我身边安然入睡,我望着她的面孔,总有些连自己也不确切的感觉, 就好象昨天晚上的梦还在继续影响我,而且将一直会影响我的一生一样。
小说《痴人说梦》(1-12 完)
小说《飘逝的水痕》(1-24 完)
小说《世纪末情感》(1-110 完)
情人节快乐!
2/14/2008 02:11: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情人节杂感(1)——作于1998年情人节
其实情人节在西方的起源恐怕和情侣之间的情爱并无特别直接的联系: 公元三世纪时一位名叫瓦伦丁的虔诚教徒在2月14日殉教身亡,后来公元494年盖拉修姆教堂将这一天定为“圣瓦伦丁日”,以纪念这位为爱殉难的基督徒, “圣瓦伦丁节”也因而被情侣们当作爱和记忆的象征加以永久的怀念,年年如一,直至今日。我想,这里的爱恐怕应该是一种更宏大、更广博的情感,包容万物生灵 和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情感投入,属于一种思想感情境界的生华,而不会仅仅是单纯的男女情爱吧。
好在事物延续了几千年,总有发展变迁的机会,姑且只谈谈情爱吧,否则也未免太不识时务了,更何况情爱也是一个亘古不变永恒的话题,且由得我们来津津乐道。
年少的时候从不知道有什么情人节,初恋的季节里只任凭着她的一颦一笑左右着自己飘忽的情感,想去给她送一份特殊的礼物,可总是讪讪地难以掩饰自己的羞 怯。日子,便是这么一天天地流转了过去,我对她,也一直保持着那种乍见惊喜的心情。后来相隔千里,每夜里辗转反复的思念无以忘怀。一天,偶从同学处得到了 一张印有波姬小丝头像的日历卡,那上面的2 月14日分明是印着标记的,打听后才知道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节日,于是我便想在假期回家的时候给她一个节日的惊喜。可巧,那年的春节也正是在同一天,可这 种敏感的心情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向她说出口呢?我不记得当时是在春节后的第几天才见到了久违的她,只因为自己那时慌乱躲避的心情,就如此轻易地错过了自己 所知的第一个情人节,想起来真是遗憾。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准备情人节的贺卡,也不知道该送女孩一束玫瑰花的规矩,只晓得痴痴地和她相对着,任自己呆望的眼神 里回映着她秀美的面庞,意乱神迷——冬回夏去,春长秋短,这份无花的果实也就随季节无奈地枯萎了下去。
后来,渐渐地知道了女孩们爱花 的心情,虽然不曾认真体会过这种瞬间的浪漫对她们是有多么的重要,自己却也慢慢地学会了送东西去讨女孩的欢心。只是有些女孩,情意是不用送花她们就能觉察 到的,遇到这样敏感的女孩,与其说是你的幸运,倒不如说是对你的考验,因为你总是觉得自己已经在对方的意料和审视之中,有时候想不如自己愚钝一些反倒是对 纠缠不清的情感的解脱。
有关情人节的规矩也越知越多,在西方,不光是小伙子要向自己心爱的姑娘送上一束鲜红的玫瑰,姑娘也要向自己中意的小伙 子赠送情人巧克力的。而且不光是年轻男女,中年,甚至老年夫妇情侣也互赠情物,甲壳虫在“When I'm sixty-four (等我六十四岁的时候)”中唱道:
When I get older losing my hair, Many years from now,
Will you still send me a valentine, Birthday greeting a bottle of wine.
可见岁数并非是对浪漫情感加以限制的因素。不知道这些规矩传到中国,真正能保留下来的又有几分。有时候想想外国的东西传到中国,无不是加以了中国的特 色,中国的情人概念,恐怕要比国外狭窄得多吧。就象爱人这个词,在国内原本是夫妻之间的通称,可在香港用到这个词就难免产生误会了,因为 Lover这个词实际对应的应该是情人。天下有情人实在是应该很多的,有萍水相逢的,有一见钟情的,有终成眷属的,也有长恨离别的,形形色色,由情所生, 由情所误,用一个情字来概括当比爱要更合适地多了。更何况“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缘成了眷属的毕竟只是少数,而大多数人,最终所选择都未 必是心目中最理想的对方,只不过“你虽然不是最完美的,我却只爱你一个”,能达此和谐统一境界的,我以为已悟人生与爱之三味。
诚然, 人们对爱的期盼是美好的,可爱并非都象巧克力和鲜花那样甜蜜芬芳,有时它也充满着苦涩和等待。几年后,我又与另一个女孩交流着感情,过新年的时候我给了她 一次小心的试探,可她沉默了几天后还了我一个拒绝的尴尬。那时候我自以为已经掉入了人生的低谷(可笑的是我不知道后来等待我的还有如许多的深渊),情绪一 直不高。情人节的前一天我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里的她竟是如此平静,于是我也只能假作自己也同样平静下去。退一步海阔天空,是的,退后一步,我们都能 感到相处的安全,言语间还是那般自然地说笑,仿佛甚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我知道在我们的心里,那一扇已经捅破了的窗户纸以后就不可能再完好无损地修复,终有 一日,会无法挽回地破损,纵使我们小心地维护不让敏感的记忆去触及,也已无复当日的颜色。
“节日好啊?有没有男孩送花呀?”
“呵,还没有的啦。”
“我送你一束吧,怎么样,要不要?”
“……”
夜晚我在王府饭店弹琴,情人节的夜晚只有音乐伴我独欢。出得饭店来已是满天星斗,风略微紧了些,拂去了些应有的浪漫。路上稀稀落落是成双结伴的情侣,女 孩手里握一束鲜艳的玫瑰,娇怯地依偎在男孩的怀里抵御着风寒。不知道是由于节日的缘故,还是本就应该如此,但愿是后者吧。
浪漫和爱意 充满着这一年一度的节日,从我知道它起,曲指算来已经八年。好象每年都总要千方白计地思前想后,非要在这一天有一些什么名堂才罢休,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 地拥有过。还好每年的这一天,经意的也好,不经意的也罢,总有一些女孩会与这一天牵涉上一点关系,心里也就不再感到寂寞不平了。本来么,浪漫本是自由的心 境,爱情更是丝毫勉强不得,强把这些情感压缩限制在一个特定的日子里,不说别人怎么想,自己就先感到不伦不类,还不如随其自然的是。如果,爱情和浪漫都只 限于在每年的这一天里表白,我想天下的男女恐怕都要急疯了吧,人世间怕也失去了大多的乐趣。而送女孩一束鲜花,对于自己这样的年纪,未免是有些太郑重了, 还是随意一些的好。况且,我并不喜欢满大街清一色的红玫瑰,更尤其的是多到让人哭笑不得的九百九十九多玫瑰——即使是节日的习俗吧,也应该有所点缀,独创 机抒才能自成美丽,爱情缘份的深浅只用玫瑰花的数目多少恐怕未必就能真正地衡量。如果让我来选择,我宁愿送一朵洁白的百合花或是马蹄莲,只是一朵,这样也 许效果会更好。
而给不在身边的朋友寄去一份关爱或许才是情感中最值得珍视的东西——这不,远方的女孩打来电话,聊起彼此的感情生活,说起我刚寄给她的礼物,洋洋洒洒半个多小时。虽然远在天边,却彼此牵挂,我以为也是生活中一种难得的缘份。
[全屏欣赏]
好想对你说 by Fusion 乐团
风轻轻轻 抚弄你发稍
我偷偷看你 你装做不知道
牵你的手 会忘了风景
不在乎自己 想的都是你
抱着你 我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相信你也是一样
我的心 早已经被你吸引
只容的下一个你
你是我的地心引力
一直好想好想对你说
我好喜欢你 却放在心里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要和你在一起 不管是哪里
爱你让我变的坚强
守护着你在你身旁
心中想 不会再让你受伤
当你把脸靠在我肩膀
从此带着你去飞翔 去飞翔
飞向最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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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杂感(2)——轨迹/知己/情人 作于2007年情人节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段独特的轨迹,在时空中游历穿梭。
它可能一直在远行流浪,在漫长的日子内,把自己的足迹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也可能在坚守着自己的家园,任风吹雨打,始终不变迁;有的人朝九晚五,从 城市的这一头到另一头,家庭、办公室,两点一线,每日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日子;也有的人,跳跃在都市的繁华场和霓虹灯下,追逐享受着自己变幻多彩的人生……
然而,人又是天生孤独的,从我们每个人有意识那时候起,我们便在向往寻找着周围可能获得的温暖。那温暖,或许是来自家庭的关怀,或许是来自陌生人和朋 友,也或许是来自情人、知己和爱人。那温暖,或许是一个深情的拥抱,或许是一个眼神的交流,或许是一封平笺的问候,或许是剎那心灵相契的感动。凡此种种, 仿佛于生命漫长的黑暗旅途中,偶尔所窥见的一点光亮,我见、遇之,即缘即幸,虽然浅淡微弱,但心下为之感动慰藉,知人生并不孤独。
这, 是瞬间的交错。有缘者,那光亮可能会与你遥遥相对,如彼岸之灯火,长久时间的持续,照亮你过往的一段人生。但大多是转瞬即逝的,你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 知道再会何时,只有那相会时刻的感动印象,如余馨回味,长久的留在心中。任凭感叹追忆怅惘,念君再来,而它应该属于你生命中的,或许就只有那么短暂的一 次。
两条生命的轨迹之间,既有可能短暂的平行,也有可能只是零星片刻的交错,既有可能长久的纠缠,也有可能从此终老而不相闻。而他们交会时所放出的光亮,如果有缘,则如流星炫目般划过彼此的眼角直到贯穿心底,成为彼此一个永恒的记忆和亮丽的风景。
我们要在哪里相会?…… 时间、空间、还是心灵?
在固定时空相会的人,有可能是与你整日一起忙碌的同事,也可能是每日地铁站同站换乘的陌生人。
与心灵交汇的人,或是一段共同经过的岁月,或是一处陈迹故事的感怀,或来自于一段音乐或文字的触动,也可能是言谈举止间心灵的激发与碰撞。借助心灵的沟 通,你可以与任何一个生在此时或彼时,有形或无形的人,完成一种感悟的默契。情人、朋友、知己、家人,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心灵的交汇成分在里面,心灵的鸡 汤,佐一味则化平凡以神奇,少一分则落入平庸。
没有心灵交汇的朋友,不过是酒肉之交,随时可淡漠抛弃的路人;
没有心灵交汇的情人,只识短暂肉体之欢,顷刻厌倦;
没有心灵交汇的亲人与爱人,无异于借地共宿,同床异梦;
凡历尽了与心沟通的过程,方有知交好友,情人知己,知心爱人。
以心灵相交者,是谓知己、知音。然人海茫茫,知音渺渺,可遇而不可求。古人有叹,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所以子期摔琴之痛彻心肺,为心弦无法拨响,为不可忘怀之存在。知音无,琴寂然,知音不再,绝一生爱恋。虽愚痴至极,然有至情至理。
知己本难求,而相交亦短暂,故需格外呵护珍惜,彼此相互拥有温暖的片刻。
亲朋好友相聚分离,终有再见之时。然唯有知己,乃人生之稀缺,错过了景致,便不见彼时之缤纷花朵。
知己如跨越人生长路彼此相伴,那已是超越了普通的亲情友情爱情层次,也超越了平凡的世俗观念,没有了各种义务与道德羁绊,只有心灵与心灵碰撞出的激情, 那便上升为人生弥足珍贵的财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既为我知己,我亦为你知己,虽非常聚一处,然海角天涯心意相通,彼此常牵挂期念。至相会之际,欢笑 泪水,真情流露,须臾片刻,未必不胜尘世数十年。
两情何谓长久?厮守朝夕为长久,此情不渝海枯石烂亦为长久。
胡适曾在给一生五十年深情而无缘厮守的韦莲司信中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我简直不能相信,你我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们会觉得老。你且等着我,我们再一块儿散步,一块聊天,我们再重过年轻的日子。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许这情,便是开在人生之树上的一朵凄美幽艳的花。这花需开过,才知其娇艳芬芳,这花需开过,才知其冰冷凋谢。然人生终无悔,因为毕竟我来过,我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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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杂感(3)——[转帖] 有一种爱叫生死与共
按:
前两天刚在《读者》上看到的文摘,其实故事没有什么,这年头已经不太容易给故事打动了,只是中间看到了一句话,给它拨愣了一下,有几分感触,“其实爱很简单,就是能看到你,不管能看多久,但请让我尽可能看到看不见。”
有一种爱叫生死与共 ——崔书君
看电视一档《真情》栏目,节目中介绍一对相爱的恋人,女孩得了白血病,就要接受化疗了,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她的男友没有离开她,而且一心照顾她。希望陪她快乐走过每一天,哪怕时日不多。
可是有一天,这男孩却一定要离开女孩,对女孩说我不爱你了。女孩很伤心,追问男孩为什么。男孩说反正就是不爱你了。
这时,本以为这又是一个负心郎的故事,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一个在大量的的医药费面前爱情战败的故事。
可是在《真情》中,在女孩和主持人的一再追问下,男孩终于说出了真实原因。却让他的爱一下子“升华”了。原来男孩也患了重病,而且是癌症晚期,在女孩之 前更早地离去是更为可能的事。可是他不想女孩看到他的离去而伤心。所以就想先和女孩分手,以此达到让女孩忘了他,不会太伤心的目的。尽管女孩始终哭着说: 你不是答应我要陪我一起战胜疾病吗?你不是答应我要让我穿上婚纱吗?
可是男孩仍然毅然决然地离开栏目现场,义无所顾地,显得那么无私、伟大,甚至悲壮。
于是很多观众在开始骂男孩绝情后,又发来短信赞扬他,当然也有希望他能陪女孩一起度过余生的,但就是没有人指责他。
可是我想指责他,你以为爱情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吗?你以为爱情就是奉献吗?你以为爱情就是给予吗?爱情还有接受。
爱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能给对方健康快乐就在一起,不能给对方健康和快乐就离开她,爱情是一起走过。
其实经常在小说和电视剧中看到,有很多人突然对对方提出分手,像个忘恩负义的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自己得了重病,于是就欺骗对方,好像这是一种善意的欺骗。也许这是善意,但不是爱。其实爱很简单,就是能看到你,不管能看多久,但请让我尽可能看到看不见。
不只是爱情,亲情也是这样。看到很多小说电视剧中,自已得了重病,为了不拖累家人,为了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就采取自杀方式。很自私,把痛苦都留给一个人承担。
还看过一个栏目,一个女孩得了重病,看妈妈每天都为医药费东求西借,而且妈妈还每天到大街摆摊修鞋,她一度想自杀,但是后来,她说永远不会自杀了。主持人问她为什么,她说,只因为有一次我在街头看到我的妈妈。
主持人问,你看到什么了?
大家本以为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比如看到了妈妈的劳累,看到了妈妈的坚强。
但是她说,我除了看到了妈妈冻红的双手在修鞋,还看到她的鞋摊旁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对羽毛球拍,一样是饭盒。那羽毛球拍是妈妈在没鞋修时和另一个修鞋的阿姨有空打打球的。
那个饭盒是不是妈妈带的午饭?主持人问。
不,不是。那里边都是一些黄瓜尾巴,是吃剩的黄瓜尾巴。
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妈妈不会把黄瓜吃了,给你留下黄瓜尾巴吧。
不是的,那是我吃过的黄瓜,剩下的黄瓜尾巴她留下来。
是妈妈吃吗?
不是的,她是用来没事的时候往脸上擦一擦,因为黄瓜可以美容。妈妈虽然老了,但是她也很爱美,她也希望快乐的活着。不仅是希望她自己,还希望我。
所以我没有权利不好好活着。
是的,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有一种爱叫奉献,有一种爱叫给予,有一种爱叫逃离,有一种爱叫不拖累,但还有一种爱叫生死与共。这才是真正的平等的爱。
[旧作] 痴人说梦 〖 第四章 婚礼 〗
2/12/2008 12:51: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熟悉的楼房,套上了一层灰色的外套;空气仿佛凝固,滞留在胸前伸手可及的地方。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摸爬至楼顶,心如旋风般地狂跳,双手却无力触摸前方。怪异的浓雾笼罩着楼道的两侧,左右听不见声响,只有心跳的回声,在耳膜内震颤。
一扇门开了,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绝佳的少女,我退后两步,呆立木然,发现她竟酷似哓菁。我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如见了生人般的尖叫着往后退。“你认错人 了!你认错人了!”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我茫然,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里屋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叹息,“你来了,可你晚了这么多年。唉,晚 了!晚了!”
眼前出现一个我认不出的妇人,眼角的皱纹刻划着沧桑,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却分明还是平滑如初。“你,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
“你认不出我了么?可叹那可叹!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你却还是原来的你。”
我从那妇人怜悯的眼中读出了柔和的目光,“你,你才是哓菁,你怎么会变得……”
“此我已非我,此身亦非你,跳出凡笼,原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说甚么,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我茫然不知所措,“那孩子是谁?”
妇人的眼中不再有表情,女孩的头探在屋门外,两眼中闪着好奇。
里屋门背后传出另一个女子淫邪的荡笑,和一个男子吆喝的声音,我眼前一黑,胸口无穷热血喷涌。迷雾闪过,一切复归平静,周围竟空虚得无处着落,我身下一轻,便无休无止地坠落下去……
我身子一颤,人已惊醒,原来只不过作了一场噩梦。恍惊起大汗淋漓,将身下的枕席浸得湿凉。
窗外还是寂静的夜空,窗内的我却再也不能入睡。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涌上心头——怅然,酸涩,也许还有些许妒忌,转眼间袭遍全身。晓菁要结婚了, 这是真的吗?好象昨天才是我们分手的日子,而这么些年来,虽然中间有纯相伴的一段岁月,可我一直也没有完全忘记晓菁。从那一天起我们就再也没有往来,除了 后来的一年当我认识了纯,我写信告诉晓菁这一消息,她沉默了一段,过年的时候寄来了一张自己做的贺卡,说祝我们快乐幸福,自此之后就再没有消息。我碍于自 己的自尊,总不好意思去问她,虽然她们学校离我的学校很近,我也一直没有勇气下这个决心。于是等呀等,等到她毕了业,听说她已搬了家,去了哪里也不清楚, 原来的电话也随着城市通信事业的发展除旧更了新,于是我与她彻底失去了联系。我想,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也许这辈子就不会再相见了吧,这样也好,免得彼此尴 尬。
如今一个奇迹就摆在我面前,让我有机会再见到她,可却象歌中唱到的,“爱人结婚了,可新郎不是我”,虽然我曾经多次幻想过会有这样的场面,也曾在心里 演习过若干次自己到时该保持怎样镇静自若的绅士风度。但演习毕竟只是演习,比不得真实的打击来临时,那种暴风骤雨的感觉,将我的软弱无情地击个粉碎。
我是不是应该去呢?按理,我是不该去的,事情已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与晓菁已没有太多的牵涉纠缠,参加她的婚礼本是无可无不可,没必要在现场让自己再受一次打击。送一个礼物也就算了,我灰心丧气地想,她只要知道我还记着她——其实,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转念一想,我为什么不去呢?雪与我邂逅相遇,她与晓菁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想来晓菁也知道了我的下落。我如果畏缩不去,未免让晓菁看得太小了。况且, 我去了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见到晓菁的面会有些尴尬,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我的表情又有谁会注意了?对,就是这个主意,我暗下了决心。
第二天给雪打电话,说我准备去,雪说星期天和我约个时间一起早点儿去,我想也好,早去见过了晓菁,人多热闹的时候就可以退席了,也免得时间长了自己别 扭。下班后我去花店早早地预订好那天要送的鲜花,小姐笑容可掬地问,先生可要写什么贺辞吗,本店备有各种贺辞以备各种喜庆场合。我说,你拿个喜帖来吧。提 笔犹豫片刻写下:
欣闻 罗山民 先生 叶晓菁 小姐 喜结良缘
谨恭祝贤伉俪 白头谐老 比翼齐飞
写完了自己审视一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本来独特的晓菁应该拥有我独特的祝辞,而这种写法,无论如何说不上新鲜。于是又在前面随笔加了个对联:
沧海飘一叶 孤山万点柔
读起来虽说有些苍凉之意,自觉倒也不失独到之处,于是落款处欣然落笔,云飞敬上。
周六的晚上,几个朋友相约请客,眼看时间已晚,生怕耽误了第二天的正事,于是告假回去睡觉。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过来一听,原来是雪,“我呼了你好几次也不回,往家打又没人接,这么晚的你跑哪儿去了。”
我不敢说自己是请客吃饭去了,顺口撒了个谎道,“早起呼机忘带了,刚才帮一个同事修机器,这不,刚回来。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要紧事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看你回来了没有。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去一会儿就回来。”雪淡淡地说。我知道雪是怕我闹别扭,闷在心里怕闷出病来,特 意地打电话陪我聊聊天,于是我做出轻松的语气说:“我这儿不是好好的,放心吧。说真的,这么些年不见,也不知她有没有些变化呢。”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刚做的梦,不由得问道,“雪,你说,是不是每个人在恋爱的时候,都相信对方的面孔是自己永世不忘的,即使是岁月变迁,容颜改变,心底珍藏的那张面孔也永不褪色的,是么?”
“Mm,你为什么问起了这个,你不是一直都相信不老的容颜吗?”雪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迟疑。
“是啊,我一直都相信,可我也知道这不过是美好的愿望,自欺欺人罢了。真的,我们会忘么?几个月,几年,我相信我们不会忘,但是,十几年,几十年后 呢,你能保证心里的容颜没有一丝模糊吗?或者,就算我的心里不会忘,我是过于痴情了,你也知道,可女孩的心里还会保有丝毫的影子么?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失 望,人生几十年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这些自以为会拥有的记忆么,其实我们在任何一刻,都被或多或少的人遗忘,到我生命终结的一天,不知道谁会是洒泪葬 我的人。我真的不敢奢望到那时还有谁能记得我,那些与我生命息息相关的人,串起我生命的每一个精彩的片段,他们或先于我就失去了,或是我永久地失去了他 们。雪,你说我该相信什么呢,是瞬间的灿烂还是永恒的平静?”我脑子里掠过了晓菁的脸,又叠映着纯的眼。
雪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自顾自地把话题扯到这么远,她的话语略带颤抖,“云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好受,你爱这个世界,我相信世界也永不会将你抛弃。振作些吧,云飞,你是很优秀的,我,我会为你祝福的。”
我摇摇头——死亡,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字眼,而在青春的冲动中,它又显得多么平凡,以致在短短的一个月中,我已心死多次,现在的我,已经是心如槁木,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再想复活起来谈何容易。
雪听我不说话,怕再触动我的伤感,轻声说:“好好睡吧,明天我叫你。”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连日的酷暑经几天来的雨水洗刷,不再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早雪打车来叫我,一起去取了鲜花,直接去婚礼的现场——晓菁的新居。那是一 幢坐落在某居民小区的高楼,电梯一直开到了十二层。居室的门敞开着,门口贴着大红的双“喜”字,远远听到屋内传来众人喧杂的说笑声。走进屋,见已来了不少 人,但基本上都不认识,只有屋角几个女孩好象是晓菁的同学,略微有些印象。看得出来,雪跟不少人都挺熟,与他们一一打招呼。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叫住了 雪,与她攀谈起来,雪回身望我一眼,满脸抱歉的目光。我示意她没关系,自己环顾四周,寻找晓菁的踪影。
我注意到新郎衣着光鲜,不停地与进来的宾客握手寒喧,他身材高大,一身笔挺的西装,更显映出身材的魁伟,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眉宇间透出一股自信的 英气。晓菁却不在他身旁,想必还在里屋试换衣服。我正想在一旁躲一躲,等晓菁出来,他却已经看到了我这个陌生人,迎上前来,问:“这位兄台不太面熟啊,是 晓菁的同事吗?”
“不敢,在下楚云飞,是晓菁的大学同学,和南雪一块儿来的。听说今天是罗兄和晓菁的大喜之日,特来拜贺。”
“好说好说,楚兄太客气了。不知楚兄现在哪里高就?”
“小弟不过在一家计算机公司混口饭吃,不足挂齿。罗兄想必是英才宏图,大展抱负吧。”
我淡淡一笑,心下只想早点儿摆脱这互问的尴尬境地,只恨雪这时被拖住了,没法过来打圆场。
这时,人群中哦了一声,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里屋的门口,只见晓菁着一袭洁白的婚纱长裙,如凌波仙子般地出现在门口。她周身如同被一层薄雾笼罩 着,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我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晓菁比起当初的纯真,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眉宇顾盼之际流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她慢慢地摇摆着长 裙,每个人从不同角度端能欣赏到她绝代的风姿。每个人能看到她真是一种幸福,我想,而在场的每一个来宾都有幸领略到这份幸福,又不由得让我充满了妒意。晓 菁微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着意停在我的身上,她的目光与新郎相触了,我看到两个人的眼里都是喜悦。
“好看吗?”“好看,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皇后。”我从他们的目光中读到。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人注意我,大家的目光已经被晓菁完全吸引住了。
“晓菁,看看客人们吧,你有不少同学也来了呢。”新郎迎上去,挽住晓菁的手臂,两人并排走到大厅中央,向刚到的客人打招呼,“喏,南雪也来了,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做我们的伴娘?还有这位先生,楚云飞。”
我看到晓菁肩膀抽动了一下,显然吃了一惊,她绝没有预料到我今天会来,可她还是象是很自然般地转过头来,给我一个不温不凉的微笑——我望到她眼中充满了问号。
“晓菁,认不出我来了么?”我也勉强笑了一下,递过鲜花,“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谢谢你,”她低头闻了闻花香,抽出喜帖打开瞥了一眼,好象被什么把目光突然吸引住了,又匆匆默念了一句,我发现她的嘴唇在觉察不出的蠕动,“没想到,你的文笔还是这样……”她抬起头,轻声说了句我听不太清的话。
我侧对着新郎,面向着晓菁,一边嘴角耸动还她一个隐秘的笑容,然后转过头来握住新郎伸出的手,“小弟恭喜两位了。一点礼物,不成敬意,算是略表我的敬贺之情吧。”
“哪里哪里,我们还没多谢你的亲临捧场呢。”山民紧握的大手中传来的是真挚的热情。
我接着正要和晓菁握手,却见晓菁的伸出的手有点软弱和犹豫,我胸中一股热血涌起,手心一阵湿热。多少年没有握到晓菁的纤纤小手了,多少次只有在梦中才 有这样的感觉了,我伸出右手,在晓菁略有犹豫的瞬间,轻轻握住了那只我梦寐以求多年的小手。可是这只手已不再像当年那样温暖,而是略显冰凉,我习惯地望着 晓菁的眼睛,那双此时应该会说话的眼睛,可从里面我找不到当年熟悉的柔情。她的眼里有些慌乱无助,可此时眼神的余光却正望着身边的丈夫,渴望着一丝帮助, 我不禁在心里大叫一声,如同重锤击胸,胸口剧烈地一阵疼痛,气也抽不过来,右手立刻仿佛瘫软了一般。晓菁的手从我的掌缘中轻轻地抽出,我终于从她的眼中望 到一丝歉意——我木立在原地不动,却复觉自己已经倒退了几大步,脑子里一片空白;时间也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于我却好象已过了成千上万 年。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不让别人看出我的失态,微笑着摇摇头,赞叹道:“晓菁,你这身新娘子打扮,真漂亮。”
我退到人群的边上,远远地看晓菁和山民不停地接待来的客人,晓菁的神色轻松多了,脸上又恢复了她迷人的笑容,不经意地绽放着。是啊,她现在是多么的幸福,我何苦还要自己在一边书空咄咄,自怨自艾呢。 雪不知什么时候也钻到了我身旁,问我:“礼物送了么?”
我摊开空着的双手,随即指一指正手捧着鲜花与客人握手的晓菁,
雪松了口气道:“这就好,刚才我们班同学——”她朝刚才那个小伙子努了努嘴,“找我帮个忙,我看到你和晓菁握手了,Mm,还好吧。”我没有说话。
“那咱们再呆一会儿就回去吧,你要是同意的话——”雪看我默不作声,安慰我道。
“我想再呆一会儿,雪,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的,你去和同学聊聊天吧,等会儿再来找我。”我怕因为我的情绪搅了她的兴致,故作轻松地说。
“那好吧,”雪迟疑了一下,“你可别……”
“放心吧,我不会的。”
婚礼开始了,我在人群中观望着婚礼的进行,心情随着进程的起伏忽冷忽热。如今的婚礼花样也开始繁多,婚礼上的游戏却无非是把以前一些闹洞房的习俗大众 化,以博众人一笑。喝交杯酒也就罢了,我不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唉,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咬苹果的时候却让我实在忍受不住,眼看着线下 的苹果上下跳跃,我的心也跟着上下跳个不停,真恨不得那个小子技术稍微差一些,或者手稍微慢一些,让晓菁能够咬到那个该死的苹果。可偏偏不如我心,那个小 子似乎是个老手了,每回都在关键的一刻提动手腕,让两个人都扑了个空。最后终于在一次成功的虚晃中,晓菁和山民的唇在空中碰到了一起,晓菁的脸一下子羞得 通红,我的心也随之猛突了一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山民扳过晓菁羞得扭过去的肩头,在她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晓菁的头低下去,又抬起来,眼里是羞涩的目 光,唇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我不忍再视,眼前一片晕眩,就在这时,我感到另有一只温暖的小手触到了我的右肘,把我从懵懂中惊醒,我不自觉地左手搭上了那只 手,瞥眼看到是雪站在我的身边,她的目光望着我,眼神充满了安慰和柔情。我不由得一阵感激,满庭这么多人,就只有雪懂得我现在的心情——晓菁也会懂的,只 不过她现在作新娘子,恐怕早就把我忘到脑后了吧。
离开吧,这里实在不是我该久留的地方,耳边传来大家怂恿新人唱一首歌的要求,音乐响起,却是一曲《选择》,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角,到天涯,
纵然一切重来也不能改变我们决定,这是我们的选择……”
我不能再听了,任凭那声音如何熟悉,任凭那歌词如何夺我心魄,那已经不再属于我。
是啊,那是他们的选择,而不是我的。我对雪说,咱们走吧,心里想着便任由她拉我到世上的随便哪一处角落,只要不再让我听到,不再让我看到。他们已和我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了,我要回到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去。
趁众人热闹不注意,我拉着雪退出了房门,雪任由我的手握着,两人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默默无语。良久,我才醒悟到还牵着雪的手,啊的一声,雪的小手 也颤了一下,慢慢地抽回。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我不应该来,雪,连你本来好好的,也跟着我不开心。”
雪出了一会神,“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今天只想瞧瞧晓菁作起新娘来是什么打扮——记得作学生那会儿,我们总在一起说悄悄话……现在总算——她刚才的打扮,真漂亮。”
“是啊,象画上一样。不,比画上还要漂亮——你们的罗师兄也很帅嘛,我看他和晓菁很般配。”我不无醋意地提起,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云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就当我是唯一的听众好么,说出来会好过一些。”雪婉转地劝我。
“谁说我现在不好受,”我怕雪担心,“我现在心里就象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轻松多了。以前我不知道晓菁消息的时候,心里总不免还有几分幻想,现在好了, 她嫁了个好丈夫,我也再没什么担心了。以前我和她分手的时候就说不管今后如何,我总祝她快乐幸福,如今心愿也了啦,你说我是不是该轻松一下啊。”
雪叹了一口气,“你呀,还是这个脾气,非要和我抬杠。好吧,你说要轻松一下,怎么个轻松法儿呢?”
我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突然想到:“雪,下个星期咱们一起去海边吧,散散心,休个假怎么样,也免得在这大热天里闷着,你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正愁双休日呆在家里又闷又热呢,你陪我去,太好了。那咱们去哪个海滩?”雪一脸的兴奋,问道。
“去个近点儿的吧,我推荐去南戴河,怎么样,去过吗?”其实我也不在乎具体去哪个海滩,只想现在赶快逃离这个都市。
“说定啦,那下周五咱们都请一天假,再多玩一天吧。”雪兴致勃勃地提议。
“OK!”
小说《痴人说梦》(1-12 完)
小说《飘逝的水痕》(1-24 完)
小说《世纪末情感》(1-110 完)
春节的第一天,意外发现了 Plover 的 blog
2/11/2008 09:32: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几年前我下载搜集了 Plover 的上百篇文章,在我自己的个人主页中建了一个文件夹。因为 Plover 是我很喜欢的知名网络写手,他的《台北爱情故事》影响了我在网络上最早时期的创作风格。我们通了一段信,之后各忙各事,渐渐断了联系。鼠年春节头一天,在网络上漫无目的寻找时,意外发现了 Plover 尚有更新的小巢,翻检出了他未写完的第三篇小说《夏天和臭虫的故事》,很意外的是他的第三篇和我的第三篇小说一样,也是写了很多年,最初是每周一贴,然后逐渐停了数年,不知道何日才有下文。
生活的匆匆,岁月的流逝,多少感怀在其中。难得的是还有一份心情,还有新鲜的文笔给自己看,给别人阅读。
在此我也想挑一些 Plover 小说文字,在这里转载,谢谢 Plover 曾经带给我的温暖和美好的青春时光,也深深祝愿 Plover 能够实现自己完成作品的心愿,事业顺利,家庭幸福!
作者简介:
作者plover(风鸟茶太来),生于1967年2月26日,血型O,身高175cm,体重65kg,
兴趣3B1M(Book,Birding,BBS,Mountain),杂学甚广。
plover, 世人称为千鸟或风鸟,取其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之意,世居西伯利亚,
每年飞行三千里南下渡冬,春季北上回去那片冻土繁殖。
plover是不愿再做只候鸟辛苦迁徙,居无定所,遂留在岛上,成为留鸟。
茶太来即《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的查泰莱。
第一部作品《往事追忆录》作于1995年3月前,为情色小说,
同年6月至次年1月间创作第二部作品《台北爱情故事》,在网络上流传甚广,后印制成书正式出版发行。
2000年开始创作第三部小说《夏天和臭虫的故事》(未完)
数年其间撰写心情散文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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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今日 不自惜身 但离所爱 心忧愁尔
是身不坚 可恶如贼 一切难舍 不过己身=======================================
行星之书 (科幻*翻译) (15-18)
2/11/2008 09:01: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十五)轮回
“你好,长官,”马修博士的声音在通话器中响了起来,“你觉得我的新‘躯体’怎么样?”
马修博士的躯体在几年以前就已经超出了长生治疗所允许的限度。他冒险加入了‘超然者’的行列,大胆的把其人性下载到高速的多态人工智能网络里,以此从 人类的躯体中解放出来。全息显示器上马修出现了,确切的说是他并不真实存在的头像——看上去50岁左右,相当健康,灰白的头发,脸上没有皱纹。
“真不象是在红尘中的人啊,马修博士,”你咧嘴笑了,“和‘行星’一起研究得怎么样了?”
因为使用了新的神经智能数据联接输送,马修博士和‘行星’之间一直保持着高速高效的紧密联系。到目前为止成果丰厚。
“很明显,自从和地球上的次古生代同期的年代开始,真菌就是行星上占支配地位的生命形式了。但是它却被限制在一个悲剧性的周期中不能自拔。每过几亿年 它都会达到具有意识的临界状态,但是最终的变形会使星球上绝大部分其他的生命灭绝。由于缺少食物供给,又缺乏共生动物对它提供的必要维护,真菌只能维持短 暂的人格,然后又沉睡起来做着‘盛开之梦’,等待几亿年后的再度轮回。它的智力要想达到能够阻止轮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旦它再次轮回,过去对它来说只能 保持一点模糊的记忆,并且只有最基本的智能能够保存下来。这种宿命般的轮回不断往复着。”
“直到我们抵达这里。”
“说得不错。这是第一次,轮回有可能被打破。”
(十六)超凡入圣
“轮回能够成功避免吗?如果‘行星’成功达具神性而我们做为一个种族生存下来?”
“我想可能性很大,‘行星’也同意我的想法。”马修的头像消隐而被一幅详细的示意图所取代。“它包含了一个我称之为{超凡入圣}的过程,这将永远的改变我们和‘行星’。简单的说,计划到来时,大部分人类都将把他们的人性直接上载到行星的精神中。”
“那我们必须放弃我们的肉体和由此产生的人性吗?”
“那些希望保持原来的躯体继续生活的人可以保持原状,因为在变形过程中行星和太空轨道上建立的发电机群可以保护遗传物质,动植物胚胎,冷冻睡眠的人体 和行星表面的重要地区。但是大部分人一定是热切的盼望接受‘行星’的礼物并成为来临的超级智慧生命的一部分。这是潮流所向。”
“你要明白,”马修继续说,“即使任何人都可以通过上载到行星的精神中达到事实上的不朽,但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被允许起到支配性的人格,并彻底超越人 类达到一个真实的更高层次的存在。你和‘行星’未成熟意识之间的友谊可能会在这方面对我们有所帮助,但是我必须预先指出,最快完成准备工作——即最先完成 {超凡入圣}的派系,将成为领导我们进入新时代的领袖。”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们还等什么!”
(十七)尾声I——超然胜利 公元 1,027,823 年
在围绕主恒星运转一百万左右周期后,你开始重新审视你的成果。天体的封装计划进展十分顺利,在数十万个轨道周期以来,主恒星把它放射的90%的能源总 量提供给你。外层空间的辅助设备使你可以看到低轨道飞行器的组装框架并追踪象个大甲虫似的朱庇特货运装载供给飞船的运行状况。
偶尔你可以发现你那超然的朋友/共生体在一个脚手架上指导工作;即便达到了不朽,但他们有时还是会渴望用独立的身体尝试着各种冒险。一些最大胆的灵魂 甚至着手重新开展了星际旅行,最初的游览线就是返回你最近的星系——太阳系——去观看地球的遗迹,重新在他们的家园移民。最近你听说一个建立在纳米科技基 础上的文明再一次在那里繁荣起来。
在休眠的时候,你经常通过你的人格,回忆起你生成者的个体。你的第一自我来源于一个曾经叫做迪尔德丽的个体。它杰出的集中力和判断力在数百年的无数场 合中展现出无比的魅力。迪尔德丽自身现在正在安排着你所有不分大小的计划,是封装工程的首要力量。呆板但是可爱的人格来自‘声音’/‘行星’,它是你身体 祖先的化身,现在它已经把数百年的时光投入到哲学思考中了。其他许多的人格也在自在的游荡。一些,象顽皮的马修和可怕的米里亚姆,其强烈的自我意识使得它 们经常漂浮到你思想的表面。而其他的大量人格则借助你可扩充式的神经网络在神经深层中创造自己的世界。
阳光穿过你斑驳的表面,你的“肌体”感受到愉悦的暖意。最近,你已经稍微远离了一点你的主恒星,让周围的大气得以净化以便使那些偶尔想在你的花园中生 活的朋友/共生体能够自由的呼吸。再过80亿个轨道周期主恒星将走完她的生命旅程,那时需要做一些相应的安排,而现在你只要把你的花园整理得象天堂一样就 可以了,生活在其中的新人们称呼它为:伊甸园。
(十八)尾声II——联盟胜利 公元 2450 (播种元年)
冷冻舱最终旋转着打开了,你伸展着肌肉,几十年都是由电脑控制着没有使用,都快生锈了。但是它们是年轻的肌肉,年轻的让人吃惊,等恢复过来时它们的伸 展一定令人愉快。轨道对接开始了,你对你的新任务和重回人类形式都兴奋无比。不错,你在行星意识的巨大母体中留下了一份人格的拷贝,但是在此的这另一份拷 贝——作为迪尔德丽醒来领导的第一个繁殖播种任务。对你来说这才是唯一的真实自我。你又再次年轻了,而且出乎想像,简直让你欣喜若狂。
当‘行星’邀请米里亚姆加入星体的支配自我时你一度相当绝望,然后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你在精神深处的奇异虚拟现实中随波逐流,成为一个不死的孤魂。但是当繁殖播种的任务启动后,‘声音’/‘行星’的人格亲自在深渊中找到你,它相信你会接受名为{回头浪子}的命令。
“地球人迪尔德丽,你在这里并不满意,但我需要你。为了在遥远的将来宇宙收缩或者无限膨胀化为灰烬的过程中仍然延续有意识的知觉,为了不让生命付之东 流,我需要同盟者,姐妹般的精神。带着这些生命的礼物吧,它是我们所有种族的种子。穿越银河系,把它们散播到每一个合适的星星上吧,创造新的文明,新的意 识,你也可以利用你遭遇的文明。去吧,地球人迪尔德丽。为了无限的文明前进吧。”
对接终于完成了,安全百叶窗缩了回去,露出了观测窗口。你又看到了大概三四个世纪以来人类所不曾看过的景象。海的深蓝,旋涡气流的白,富氧大气的天 蓝。沐浴在阳光下的棕绿相间的大陆,只有一些巨大的弹坑还依稀留下淡薄的痕迹,提醒人们就在遥远的过去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毁灭性的战争。
而现在这片蔚蓝属于第三颗行星。地球。家园。
我的共享阅读(看我在读什么)
2/10/2008 09:39: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左边的侧栏上我添加了这么一个链接, 我的共享阅读(看我在读什么),这是从我的 google 阅读器上设置的共享阅读内容,在自己每天阅读的 Feed 中,如果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就可以将其设置为共享。那么,其他人就可以从提供的共享阅读连接中,看到这些信息的内容。
其实每个在 google 拥有账户的人都可以这么做,很简单,进入 Google 阅读器,使用您的账户登 陆,如果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订阅内容,那么就可以将您感兴趣的话题标记为“共享”,系统会为您提供一个唯一的URL连接入口,显示您当前所有的“共享阅读” 内容。你可以将这个URL连接入口显示在你的博客或者个人主页上,这样其他人就可以通过这个连接访问里面的内容。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首先是这样会使得信息分享更加方便,信息源头的指向更加明确。设想我可能看到了某处的一篇好文章,当然我可以用直接转贴的方式, 但是这样就可能造成信息来源的混淆,失去了原始的连接,其他朋友也无法找到原贴去发表评论。而采用共享的方式,其他人既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同时也保留了信 息的原始位置,更方便原作者和读者的交流。
其次是由于共享阅读也是可被“订阅”的,其他人可以进入“共享阅读”内容后,选择“订阅”链接,可以很方便地获取分享者共享内容的更新。同时,goole 阅读器还允许好友间不通过订阅而直接分享,如果你在 google 上有很多联系着的朋友,那么看一看他(她)们的共享阅读,或许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至少对于跟踪了解对方的阅读喜好和口味,这会是一个非常直截了当的信息来源。
正因为共享方式保留了原始的信息源,这样就方便阅读者追本溯源,发现一个更好的天地。我这些天就常有从他人的“共享内容”中,找到感兴趣的内容,从而追踪到原始的订阅站点,获取到更完整丰富、更有价值的信息源的经历。
此外,google 阅读器的共享阅读方式还有一个很贴心的设计,那就是不会与现有正在订阅的内容产生冲突,同一条信息,无论是你从个人的订阅中,还是从好友的共享内容中,它只会出现一次,而不用担心重复阅读。
当然说到这里,可能会有朋友产生一些担心:“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看到我在阅读什么,为什么我要共享我的阅读内容?”呵呵,这种担心在我看来,完全是不必要的。
第一,互联网的精神本来就在于平等、自由和分享,你分享出去的内容最终将会以更大的回报来帮助其他人对于信息的获取,对于信息的流动和价值是有益的。因为这是你整理选择过的内容,是你筛选出来的精华,在信息价值上自然较无筛选过的内容更具个人化意义和针对性。
第二,每个人所共享的内容是完全受自己控制的,换句话说,个人的阅读隐私仍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大家都可以为他人提供帮助,于人 有益,于己无害。你所需要的只是把自己认为不错的文章打个分享的标记,仅此而已。即便是最坏的情况可能产生,你也可以将已分享的内容收回,这完全不会影响 到任何个人的阅读隐私。
说到这里,我想一些朋友可能已经会感兴趣了,那还犹豫什么呢,如果你有 google 账户,这些便捷易用的功能不是就在你身边吗?不妨试用一下这些有趣的功能,也许你会像我一样喜欢它呢! Please enjoy it, have fun!
Feed 话题:
为什么要用RSS阅读器?
等待的意义,观《The Lake House 触不到的恋人》有感
2/10/2008 11:50: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对于我来说,这是很意外的,在今年情人节之前看到了这个电影,电影里居然讲述了2008的情人节,平行时空中的两个人——凯特和亚历克斯在经过努力之后的相逢结局。
片中强调了‘等待’的主题,其中凯特最喜爱的一本小说,奥斯丁的《劝告》,里面讲到“没有两颗心能如此敞开心扉,品味如此相似,感情如此深厚……”,“时机尚未成熟,变成他们的命运;相遇、相知、分离后,等待换来重逢和幸福。”
凯 特去赴了那个对亚历克斯而言两年之后的约会,而她并不知道对方已在2006年情人节因车祸死在自己的怀抱中,在见不到对方的那刻起,她开始觉得这是个 没有希望的故事,无法变成真实的虚幻经历。当她坐在餐厅里,等着心爱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没有音讯,无法联系,就象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人,那种心焦如 焚的感受,充满了对自己的否定和对未来的强烈不信任。
“Let me let you go.”凯特这样写道。在我们的人生里,有多少次也是这样的失望、遗憾和放弃,遵循命运的无奈安排,然而心头无法放弃的是等待。苦苦的等待,陪伴自己度过凛冽的寒冬,捱过无边的寂寞,心头始终呵护着一粒种子,期待着重逢时刻的绽放。
在这个故事中,亚历克斯只是需要简单的等待……不必着急让自己按捺不住心头的热情,穿过奔驰的车流,去见广场上的凯特的冲动,那将是一份令其堕入深渊的死亡邀请。他需要的是保持一份耐心,默默地等两年,等待着重逢相会时刻的来临。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你可能会遇到寂寞、感到伤心,生活的无奈和不如意时刻会摆在自己面前,但你需要的是一份耐心,默默地接受这一切,安静地等待时间 的过去。等待,有时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设想多等片刻,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生死误会便不会重演,再等等,就可以看到爱人睁开眼睛、花好月圆。
那希望虽然是渺茫的——有什么比平行世界的相会更令人感到希望渺茫呢?但那希望总还是有,或许会有,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能够看见。
等待,虽然是磨人心肠的,可是放弃了等待,又怎能知道谁笑到了最后?真正的感情不会因等待而发生变化,你如果是真心的等待了,那么结局无论是什么,你也将会微笑着,问心无愧。
等待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给对所有人一个机会。
所以我很开心看到结尾,2008的情人节,两个人终可以在湖畔相聚,一切的思念、相爱和漫长的等待都最终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意义。
简体中文名: 触不到的恋人
编剧: David Auburn / Eun-Jeong Kim / Ji-na Yeo
导演: Alejandro Agresti
主演: Keanu Reeves / Sandra Bullock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上映年度: 2006年6月16日
语言: 英语
又名: 湖边小屋
P.S.
VeryCD 关于本片的介绍
豆瓣网上关于本片的介绍
行星之书 (科幻*翻译) (11-14)
2/10/2008 10:18: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十一) 行星之声
对你来说在盖亚花园的一年真是艰苦的一年,繁琐的行政事务越来越使你感到厌烦了。遍及整个地区的公民都纷纷报告了奇怪的梦境甚至是直接的接触。懒汉群 中开始出现一种新的对行星的崇拜信仰,并把它作为复仇的救世主,现在甚至很多正常人也加入了。他们的领袖把他们自己称之为“花朵”,他们鼓吹一种节俭的无 私有财产的和平主义。神入学校的心灵感应者们并没有对此发表见解,但是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开始变卖自己的财物并远离公众的世界。
与此同时,大众的娱乐生活也持续发展。一种叫做“行星霹雳舞”的舞蹈在大街小巷中开始流行起来。舞蹈者用脚击打着节拍,用手抓抚着自己的眼。摩根医药公司开始销售几种新的休闲毒品,以全息思维为特征的虚拟现实产业也继续着成功的势头。
至于你自己,你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和声音联系了;看来她还在全身心的投入诗歌创作了。你不得不承认和她早期的打油诗相比,她现在的作品好多了;她的一些新诗句的深度简直出乎你的意料。但是更可怕的是,她对“成长之梦”的预言也越来越频繁和更具说服力了。
你已经命令开始研究一项新的秘密计划,代号‘行星之声’。这是一种协力的意识投射装置,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声音可以籍此更加有效的思考和交流,成为和基地中央资料库相联系的有力助手。但关于此事你还暂时没有告诉声音。
(十二)重生
>砰!<“地球人迪尔德丽。成长之梦即将来临。很遗憾我们要说再见。”
在会议室等待了几个星期现在终于联系上了!很幸运的,声音最终学会了在有限的精神层面上开辟一个‘窗口’进行她的精神接触,因此在交谈期间你仍然可以控制你的肌肉和感官。这对你的计划来说是必须的。
“声音,”你迅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稍等一下。”绿色字符提示,开始
登录。要求输入密码。
“地球人迪尔德丽。成长之梦{现在来了},我们会在下一次轮回中记住你的。”
“等一下!在你走之前,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密码通过了。再一下就好。
初步的反馈提示开始了。
“地球人迪尔德丽。喔……我们感觉很奇怪……你等等!不……啊!!”
{重生!}指示灯闪烁着绿光,你瘫软在你的椅子里。从窗口望出去,整个基地的灯光都开始黯淡下来,而整个行星的灯光现在也应该如此吧。想到声音现在的 体验,你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因为你现在所启动的程序正在把全行星资料库的所有信息通过新的精神联接强行灌输到声音那巨大但是脆弱的神经网络里。想想吧, 人类所有知识的总和,行星上每一座反应堆此时都在满负荷运转。数千年的文明历程被压缩成一束灼热的脉冲,这是人类从觉醒的异星之神手中逃脱灭亡命运的最后 尝试。
(十三)行星之声 I
“报告态势!”
“真菌的生长已经稳定。一些主要的真菌群出现了一些我们前所未见的结构,某些地区生长仍在继续,但是急剧的扩张已经停止了。”
在场的各派系领导人和政府官员们全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重生处理中”的灯光闪烁着熄灭的一刹那,好一阵大家都认为人类的末日来临了——所有地区的 真菌都开始急剧的扩张,一些偏僻的小基地被淹没了。但是资料库的精神爆发看来中断了生长的进程。现在真菌丛林中出现了某些新东西,是你给声音的赠礼被消化 和重构带来的产物吧。
“请看,这是我们得到的它的神经结构图!真菌的相互联接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它一定是其下部广大真菌‘制造’出来的。”
“孢子小队,发现脑虫。重复,在你附近发现脑虫。”
“收到,毒菌基地。它们没打算进攻我们。他们仅仅绕着那些新的真菌,呃,真菌塔在打转。”
报告象流水一样传递进来。时间在悄悄流逝,但现在除了等待以外别无他法……
(十四)行星之声 II
“地球人迪尔德丽!”通话器中突然传出了隆隆的人工合成声音,你吓得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声音的在你精神里的‘窗口’自从重生开始后一直关闭着。声音现在肯定学会了使用新的精神联接。
“地球人迪尔德丽,”声音继续着,音量自动调整到合适的大小,“你的礼物收到了,我们很感谢你。我们以前的形态,你所知道的‘声音’,缺乏……该怎么 说呢……就说是认识到你们种族重要性的带宽吧,差点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幸好,你的大方的礼物使我们回到了第二个层次,及时推迟了最终的变形。”
“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人类的思维方式,我们将采用你为我们的家园所起的名字。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们为‘行星’。”
“我们生长的阶段暂时停止了,但是不可能无限期的推迟。来吧,孩子,如果你想要将来加入我们成为花朵中的一员,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干呢。”
(未完待续)
[转贴]为什么我的Feed订阅数会上下振荡呢?
2/07/2008 02:33: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我自己困惑了几天,发现 feedsky.com 上面的订阅统计数时不时地往下掉,最高一天到了5,而后面又开始降了下来,阅读了一下这篇翻译,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原来这个订阅数表示的是前一天通过各种阅读器活跃访问的独立客户个数!而不是我原先所以为的前一天开始订阅的客户数。
虽然感到有点沮丧,但仔细想想也明白了,这个数字就是每天的有效阅读数字,更真实,也更是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给自己打气,继续努力吧,嘿嘿!
原文请见,http://aboutrss.cn/2007/08/18/translation-why-feedburner-subscriber-count-fluctuate/
原文:Why does my Feedburner Subscriber Count Fluctuate?——08.16
作者:Darren Rowse
翻译:抽筋儿
- 为什么我的订阅量老蹦上蹦下的呢?
- Feedburner的订阅量统计告诉我的订阅数增减确实是由读者订阅造成的吗?
- 我注意到一天当中我的订阅数都会有上下波动,为什么?
- 每周末我的订阅数都会下降,怎么回事啊?
在上一周,如上这些或类似的关于FeedBurner订阅数统计的问题,我总共被问到了七次!每次我都要找个答案应付下提问的朋友,我一度以为我知道真相,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所以今天一早,当我又有两次从邮箱里看到类似的问题,我觉得我该直接去找Feedburner的智慧之源——主管Feedburner信息发布服务的副主席RickKlau先生——来问个清楚,他也许会给出订阅数波动的官方解释。
Rick是这么回答我的:
当我们公布一个feed的订阅量时,它代表着一个总人数,当天所有请求获得feed信息的个体的总数。
绝大部分订阅者都来自以下两个方面:
- 使用离线单机阅读器的订阅者
- 使用浏览器端的线上阅读器的订阅者
就离线阅读来说,订阅者的阅读器基于他们自己的电脑,且一天中重复地抓取feed中的信息。我们可以思考一下这类feed信息请求的特性,区分一下同一个 人的多次请求(指规律性的定期探测,固定的ip地址和统一的客户端环境)和不同请求(指与之前所述一处或多处不同)间的差别。
就线上阅读来说,比如My Yahoo, Google Reader, Bloglines, Pageflakes,等等,这些服务也是全天都在读取feed信息,但却是多用户同时进行的。几乎所有的这些服务都会向我们报告他们有多少用户订阅了某 个feed。到了一天末尾,我们结算有多少订阅数来自离线阅读器,然后把这个数目加到来自线上阅读器的订阅数上,这样,最后的数目就是我们对外发布的 feed订阅总数。(我抛开了一些细节,下面是更细致的解答)
而订阅数的波动几乎所有都是因为使用离线阅读器软件的订阅者在统计的那天没有打开电脑,或者没有启动他们的阅读器。如果他们的阅读器并不要求读取feed 的信息,那么我们就不知道它们的存在,结果就是并不把这些算在订阅数之内。(Darren注,这就是为什么在周末那个数字会掉下来,因为周末还开阅读器的 人少嘛。)
还有个解释就是,当站点的流量陡变之时,至少当一部分访客使用的浏览器版本过低时,我们无法区分到底是浏览器访问feed还是基于浏览器的feed阅读器在读取feed。关于这种情况的细致解释可以看这里——从我对关于站点流量大幅波动问题的解答中可以找到有用的信息。
最后,为了全面把握订阅量统计数目的各个组成部分,去年我们在TechCrunch上做了一个研究。 这项研究应该能够深层次的说明订阅量是如何计算(且为什么会波动)的。同时,这项研究也着重评论了下“订阅实效量”(译者注:原文此处为Reach,意为 真正通过feed在内容上进行了阅读动作或点击动作的数量,译者不才,权且这么丑陋的译一下)。订阅量可能包括了曾对你的内容感兴趣但并没有进行实际阅读 的订阅者数目,而“订阅实效量”与此不同,它统计的对象则是在阅读器中实际被阅读的条目数和将流量带回到发布者的站点的点击量。所以,订阅量单纯的代表所 有对feed内容感兴趣的读者的数目,而订阅实效量则更准确的勾画出了订阅者与feed内容交互的程度。
【译者按】 博客圈内的总统博客和前博客都有解释订阅数变化的文章,作为本文的补充链接,值得一看:
Feedburner 跳舞——总而言之,统而言之
理解Feedburner订阅统计的变化——前~博客
行星之书 (科幻*翻译) (6-10)
2/07/2008 02:12: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六)行星之梦 II
自从那次基因治疗舱的事情发生后,你又多次重复了类似的梦境:真菌群环抱着你的周围,它们快速地侵占着人类主要基地的边界。为了避免再次遭遇这种情况,你甚至推迟了你最近的长生治疗。但现在,类似的梦境竟然会在你正常的睡眠中悄悄出现了。
在你最近的梦境中,就在靠近绿色之梦基地的真菌大爆发之前,你称呼为“声音”的存在又一次出现了。
“地球人迪尔德丽。”声音来自于你背后的冥冥之中。
“你好,声音。你是谁?”
“谁。这对我们来说是难以表达的概念,地球迪尔德丽。意念和花朵:无限的梦想。无所谓先后。你可以称呼我们‘声音’。成长之梦来了!当心。”
“当心?你需要些什么呢,声音?”
“需要——多么费解的盖亚人思想。长眠被惊醒的痛苦。地球的盖亚人对于我们,野蛮而又陌生。野蛮:能源!矿产!道路!感应器!冷凝器!!地热孔!!花朵梦境的破坏者。喜悦的结束。成长之梦来了:野蛮到头了。”
“等一下,声音。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梦话!梦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够了!从我的思想中出去!”>于是声音消失了<
(七) 绝望
即使你再活一千年,你也决不会忘记那一天。他们带回了林蒂的尸体,外面用行星衣包裹着,面容已经焦黑得难以辨认。
“怎么会这样?”你粗声问道,尽量不让悲痛显现在你的声音里。
“被米里亚姆的手下用火焰枪干的。她试图投降,但是他们还是开火了。这些自称是上帝信徒的人不喜欢那些脑虫。”
“我明白了。”这个对你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就这样被信徒们屠杀了。就在此时你的心中才忽然意识到,你很久以来实际上一直把林蒂作为你的继承人来培养,或许期望她有朝一日会替代你成为新的领袖。
自从基因重组和长生的手段,作为人造的奇迹在公元2148年创建以来,死亡与过去相比更象是一条终极的无法揣摩的漫漫长路。但无论现在发生什么,无论 将来人类的成就能够达到多高,林蒂将永远看不到,也不会知道最终的结局将会是什么。无论你靠欺骗时间所能得到的长生能够持续多久,你的学生和朋友都不会再 陪伴着你了。而你心里也清楚,欺骗时间并不能让你永远不朽。
铭心刻骨的绝望让你发抖。但是生活的诱人之处就在于它的节律和典仪。生者不愿意刻意提醒自己迫近的死亡,甚至拒绝探究这一话题。时间的流逝,五彩缤纷 的世界,醇香的美酒,爱人的牵手……这一切将会安抚生者的心灵,重获生活的目标。但是在这期间还有许多,呃,具体事务要考虑:
“叫若阿金少校来!我要把新耶路撒冷夷为平地。另外,把尸体抬到太平间去——我现在不想再看到它。”
(八)半人马主星
“…… 为了纪念她,今后本基地将命名为‘林蒂休憩之所’,愿她的勇气成为众人的榜样,愿她的希望,梦想都将实现,她的死重于泰山。 ”
你站在这一度被称为‘林蒂休憩之所’的城市下院的主席台上,下院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激光枪的痕迹。观众里混杂着军人和衣着破烂的平民。当你用林蒂的名字 重新为基地命名时,人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一些懒汉们在附近游荡工作着——很明显只是为了这次典礼——试图擦去上周战斗留下的痕迹,他们偶尔的停下 手中的活,用力的拍一下手掌。
穿过等离子玻璃穹顶,半人马主恒星在烟雾弥漫的天空中冷冷的运动着,就像太阳神冷酷的表兄一般。你是多么的怀念地球上那轻柔的蓝天啊,但是马修博士说同温层的云雾有助于避免全球的温室效应,因为行星距离它的恒星稍微近了一些。
典礼结束了,你召集你的随从准备返回盖亚的花园。 尽管米里亚姆的部队已经溃逃到遥远的耶利哥,但在此亲自镇守显然不是万全之计。
懒汉们仍然在忙着手里的工作,四处游荡。
(九)沟通失败
>砰!<,突然黑暗笼罩了你。这次你还没有睡着。
“地球人迪尔德丽。”
“哦不,声音!我正在召集[联合议会]!别到我脑子里来!”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看来这不是个愚弄人的玩笑。要么是你已经失去了理智,要么是你和某个本土真菌的化身——一种异星的意识,其神经系统可能已覆盖整个行星——取得了联系。
“更熟练了我们,是吧,在沟通这回事上?教会了我们很多,地球人迪尔德丽。星球议会,见鬼去吧。讨论我们,迪尔德丽,声音,现在。命令给予。哈哈。开玩笑我们!哈哈。”太有意思了,一个有意识的行星,它甚至拥有完整的与婴儿等同的智力。
“快点,声音。不论你想干什么,你正在消耗我的耐心。”
“提问我们。你们人类的节点,共同思考对?共同思考错?花朵的神经踺,脑虫的神经踺,发觉我们错。有联系吗?”
“每个人类都是一个独立的生物。我们可以通过说话和书写交流,但是我们没有你所谓的‘共同思考’”。
“啊,放心多了我们。必要的修剪我们,侵扰几个人类的节点,伤害他们花朵般的意识。不希望我们剥夺地球的迪尔德丽共同思考。谢谢我们。抱歉骚扰我们。”
“等等!声音!你不能就……”
>砰!<会议的议事桌上弥漫着难堪的沉默。你迅速擦干了嘴角边留下的口水。
(十) 成长之梦
“声音,我已下令在你的区域周围采取了保护措施。在那里行星生物将完全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作为回报,你能控制你的动植物生物,不要进入我的区域好吗?”
"mind and flower, node and worm,
in compound small, planet yearns.
growth dream soon unlock we prison,
human beware, planet risen! "
“象你们一样作诗我们,地球的迪尔德丽?新的人类技能学习我们。”
“太可怕了,声音。这个‘成长之梦’究竟是什么?你已经提到过它多次了。”
“成长之梦即是:新纪元盛开我们。精神和花朵,梦想我们伟大的原因。地球人,思考越多,与他们成长之梦更接近。培养我们许多许多。重大的修剪把我们视为动物,也把你们视为动物。开始再次的循环。”
“你的意思是这会导致行星上所有动物的灭亡,包括所有的人类吗?”
“不太确定我们。在此发生之前从不清醒考虑我们。从人类学习很多我们,特别是地球的迪尔德丽。地球的迪尔德丽朋友我们,将会经常怀念我们地球的迪尔德丽,在下一次循环。”
“那是你们的方式,声音,但和我心目中不朽的方式有很大区别。这种进程不能延缓或者中止吗?”
“中止我们不行。延缓我们可以,在我们的区域停留,更少的造成伤害。现在,来欣赏我更多的诗吧。”
(未完待续)
行星之书 (科幻*翻译) (1-5)
2/05/2008 10:16: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这是我和朋友2002年翻译的游戏《半人马阿尔法星》(Sid Meier’s Alpha Centauri)的一些文案。他主要翻译,我来校对和文字润色,严格讲这不算自己的东东,受原文和游戏内容的不少限制,但我还是很喜欢这些插曲的文字,于是挑一些故事性强的段落,给喜欢太空科幻和哲学的朋友分享。
摘自迪尔德丽小姐的《行星之书》,公元2100年
(一) 噩梦醒来
你独自徘徊在基地着陆点的长廊上,翻阅着安全部门的报告:那里面记述了近期出现的一种来自可怕的本土生物“脑虫”的攻击情况。这些长约10厘米,色彩 斑斓的巨型蠕虫——专业一些的叫法是“疖”——最近从真菌基中蜿蜒而出,在几个不同的地区已经危及到了基地的周边防线。受害者由于受到神经攻击引起的恐怖 感觉而麻痹,接下来蠕虫钻入脑部,在那里植入它们饥饿的幼虫,这期间受害者将经受到难以想象的惨酷死亡体验。
只有那些受过最严格训练的安全部队能够克服他们的恐惧,发射让脑虫无可躲避的火焰枪。但很明显你必须对部队的士气给予足够的重视。
此外,尽管在这些遭遇战中由于恐怖感造成人员伤亡数字的增加相当引人注目,但一个更重要的发现是当发觉脑虫“疖”时,抢先攻击更为有利。你决定命令一些工人在易受攻击的基地附近修建感应器用于探测脑虫。
(二)抗体
“报告,长官!”,年轻的女特工笔直的立正站着。她出生于来到行星的早期岁月,对她这一代人来说,地球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林蒂,我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委派给你,”你热切的注视着她,“这些样本要交给在风之谷的马修博士。你可要小心保管好。”
你递给她一个石墨密封的手提保险箱。里面的冷藏盒里装着这一切恶梦的来源:脑虫样本。这是[活着的]样本,是以无数生命为代价捕捉并保存下来的。马修 的研究小组已经研究了近期的脑虫风暴,认为脑虫疖是作为行星生态的调节者而出现的。人类在此的殖民行为破坏了此地的生态系统,而脑虫则象是一种生态抗体蜂 拥而出。
马修同时也得到了另一个更为可怕的结论:通过现代化的生化设施,脑虫可以在实验室中繁殖并成为一种恐怖的武器——用于与其他人类派系作战的武器。
“遵命,长官,”林蒂答应着,从通道口离开了。和你21世纪离开地球时的年轻人不同,她富有能力,办事高效,而且严守纪律。林蒂成长在一个充满了各种真实危险的世界中。对地球上来说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各种可怕危险在这里都成为了现实。
(三) 行星之梦
“是的,迪尔德丽小姐,我的确要说的是‘思想’波。”马修博士意味深长的微笑着,这使他看上去多少有点象个咧着嘴的死人头。
“脑虫很明显有思想波,真菌本身或许也有。打个比方说,即便我们隔离出最短暂的人类思维的片断,它仍然表现为一个相当复杂的脑波,而脑虫的同样现象也足以让我们相信有某种类似思维的东西存在。”
“你尽给我说这些枯燥的理论,”你有点无聊,心里并没有打算记住这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们‘思考’的方式就和人类截然不同,现在我们已经了解了它们的基本感知反射循环。”马修博士倾身向前用他的资料库电子笔点指着面 前的图解。“最惊人的事实是这个循环具有着从一个生物个体跃变到另一个生物个体的能力,这里每个真菌孢子都可以认为是一个神经元的突起。孢子和脑虫作为独 立的生物个体本身是无足轻重的,但如果这神经反馈穿过了整个真菌群或者脑虫疖时就非常惊人了。”
“这种跳跃可以持续多久呢?”现在你的好奇心被激起了。“难道说它已经超越了产生自我意识的临界点了吗?”
“很难说。理论上一个强大的波可以从整个行星范围内得到回应,但是其包含的距离是产生自我意识的障碍。或许和我们的做梦相似,这可以称之为一个准自我意识的状态。”
(四)忏悔
在一片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你发现你躺在山坡上,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真菌群里,被橙紫斑驳的卷须缠绕着。在你的右边传来响亮的汩汩流水声, 可你却看不到河流。当意识到自己没有穿戴任何过滤面具和氧气罩,而仅仅穿着一件工作服时,你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简短的惊呼,但你马上发现呼吸仍然顺畅,没 有任何氮麻醉的迹象。一个声音似乎在轻语呢哝——
“地球人迪尔德丽,”恍惚如风,你无法确定那声音来自何方。
时间在流逝,你注意到你能触觉到周围真菌的生长,当孢子伸展或卷曲时它们轻柔的撞击着你。真菌的繁殖期!恐惧瞬间笼罩了你的全身,你挣扎着试图从紧紧 缠绕着你的卷须中脱身。“地球人迪尔德丽!”那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显得更加急迫。最后一根卷须挣断了,你在无边的橙紫旷野中狂奔。
“地球人迪尔德丽!当心!”声音就来自你的身后。然后突然间……>意识消失了<
在一片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你发现自己正躺在基因治疗舱中,轻薄的拦阻装置正在缓慢的收回。治疗时残留的液体汩汩的从你头背后的管道流 出,你缓缓坐了起来。每隔十年你都要在这里呆上四个星期,这是为长生不朽——或者类似的东西——付出的小小代价。当你披上一件洁净的工作服时,脑中似乎瞬 间闪现过一个模糊的梦境,但是你却无法回想起来。
(五)孵育的驯化者
“林蒂,我需要你加入马修博士在风之谷的研究小组。”你说,在你的立体显示屏上指出了位于安全区内的一个基地标志。
你的助手站在接见室的高台下,看上去和她当初来到你身边时一样年轻。很显然,林蒂严格保持着长生所需要的规定。现在,作为着陆这个星球十年以来最杰出的天才之一,她将接受她第一项重要的独立任务。
“长官,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你要把我调走?”
“当然不是。林蒂,你的DNA序列表明你很适合于新的神经培养计划。”一幅旋转的基因序列图在立体显示屏上映入眼帘,21个相关的染色体部分高亮度的 标示了出来。“马修博士和他的军事生态专家已经在实验室中繁殖了脑虫样本,他们相信一种恰当训练过的心灵感应可以与新生的疖结合起来,使它成为自我延伸的 一部分。”
“[变成]一个脑虫疖?”林蒂多少带着一些惊骇的神情问。
“别那么害怕,林蒂,不是让你变成它,而是去控制它。这项发现的军事潜力毋庸置疑,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信任能够完成此任务的人。我们需要孵育的驯化者,林蒂,我想让你成为第一个,他们的首领。”
“遵命,长官,”林蒂说,鼓起勇气接受了任务。当她退出接见室时,你感到很内疚,你仿佛看到了林蒂撕扯着自己的脸,斑驳的蠕虫从她的眼窝中爬出。你真希望你没有签署林蒂的死亡授权书,因为她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天才。
(未完待续)
[旧作] 痴人说梦 〖 第三章 约会 〗
2/04/2008 11:15: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自从与纯通电话后,我开始无缘无故地变得敏感,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光也不太对头。我知道大家都是局外人,根本不可能晓得我现在的心情的,何况即使有亲 朋好友看出我情绪有些不大对劲,我也对他们过分的关切感到有些厌烦。本来么,失恋有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道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住么?可是越是这么 想,就越是纠缠着无法解脱,心里一会儿充满了对纯的思念,一会儿又空空荡荡地,感觉不到一处可支撑用力的支点,只觉得心就这样一直坠下去,坠了下去。
生活失去了意义,日子也便过得没有规律,虽然有繁忙的工作占据着白天紧张的神经,但每到夜晚便无法入睡,我真恨不得一天的二十四小时全消耗在这机械的 编程中,让全速运转的大脑再无余暇去考虑失去纯后的影响,我主动地要求替别人加班了几次,在恍恍惚惚中,消磨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星期。
终于有一天,事情发生了变化,正当我不知道又一个无聊的夜晚如何打发的时候,腰间多日不见动静的BP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想可能是个商业上的电话。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请问哪一位呼62803?”
“是云飞吧,我是南雪,听出来了么?好几天没跟你联系了,你在哪儿呢?上班那是吧,我现在也在公司呢,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么。”
“今天吗?好吧,去哪里?”好容易有了个能轻松一点的事情可做,我也正想藉此摆脱掉这漫长的夜晚。
“在地铁环线出口碰面吧,到附近找一家餐馆,六点半怎么样?”听得出来她兴致很高。
“那好吧,六点半,不见不散。”
当时针过了与分针重合的时候,我所坐的这班列车才呼哧呼哧地停在站台上,我急匆匆地跨出车门,抬眼见站台的时钟早已过了约会的时刻,便放慢脚步,到一边的报摊上买了份《足球》,才不慌不忙地走出站口。
雪已经站在那儿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手表,看我出来了,嗔怪地说:“第一次我约你就迟到,也不着急,还这么慢腾腾的,也不怕我走了,以后不约你了。”
我赶忙解释,“实在是交通不畅,我下了班就紧赶慢赶,这不,还是来迟了一步。别生气,下回我约你。”
“得了吧,还下回呢,一回就给你气得够呛。看看,都几点了。”她把表一直伸到眼皮底下让我看。
“你那个表呀,才不准呢?”我故意逗她。不知怎么的,和雪在一起说笑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的轻松,不经脑子思索,滔滔不绝的话就脱口而出。“咱们去哪儿,你是不是对这附近的店特别熟,我听你的。”
“看见那边那家小酒吧了吗?咱们就去哪儿吧。”
这是一家沿街开放的小酒吧,透过茶褐色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柜台上玲琅满目的酒具陈设,还不到正点的时候,店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位客人,服务小姐在柜台里说着闲话。我回头望着南雪道:“还好,你来过这儿吗?”
“晤,这里的气氛不错的,晚上还会有歌手演唱。你不是挺喜欢音乐的吗,等会儿可以听一听。”
走进酒吧,一阵冷气迎面扑来,与外面聚结的暑气立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唱机里放着国外著名歌曲改编的轻音乐,我们找了个屋角靠窗的座位,相对坐下。服务小姐热情地上来征询我们点菜,南雪熟练地点了几样小菜,外加葡萄酒。
我透过窗户望外面的大街,天色已渐渐地暗淡下来,夕阳正在天边做它的告别演出。我转过头,望着南雪,等着她来打破这暂时的沉默。她也笑吟吟地看着我的表情,不说一句话。酒菜摆上来了,南雪问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你吗?”
我胡乱猜道:“今天你发工资?”
“瞎说,今天才月中,发的哪们子工资呀?再猜猜,”她的脸上又浮现出我熟悉的狡黠的笑容。
“要不,就是你有什么喜事吧,让我猜猜,今天是你生日?”
“才不呢,好吧,谅你也猜不出来。”她看我挠头的样子,“这样吧,你罚酒一杯,我就告诉你答案。”她坚持着要我喝酒。
“好好,我喝一杯,不过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杯酒可是要找还的哦。”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玩着空酒杯听她道来。
她脸上突然泛起了一小片红晕,抿了一口酒,低声道,“你忘啦,五年前的今天我到晓菁家的时候,你也过来了。那天,我第一次认识了你。”
我又是诧异又是惊奇,心里一下子搜寻到五年前的那天午后——假期里,骄阳似火,我徘徊在晓菁家的门前,犹豫着敲响了门。门开了,晓菁探头出来,看到是 我,说:“是你呀,进来吧,我这里还有同学呢。”我跟着晓菁进了屋,便只顾望着她的脸发呆。屋里还有个女孩,见我进来便打了个招呼,晓菁说了两句什么,我 也便向那个女孩点了点头,眼中只有晓菁动人的身影,耳中浑没注意晓菁介绍那个女孩的名字。后来她和晓菁说笑的时候,我看到她嘴角的两颗小酒涡,她神秘地冲 晓菁挤挤眼,又朝我努努嘴,我知道她们在笑话我的痴呆。可我那时眼里只看到晓菁的两只小脚,翘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圆润的脚趾象玉葱般玲珑可爱,我的心也 随着它荡来荡去,再没有心思去注意旁边那个女孩的神情了。
难道那个女孩会是雪?我很有些惭愧,其实我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后来当我到晓菁宿舍的时候,雪一下子就跟我熟起来,我也觉得很自然,却从来也没想过她跟我也曾见过……
雪见我一脸沉思的神情,知道我想起了往昔,她没有打断我,直到看我游离的目光回转过来,才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往事,只是逝去的既然都已经逝去了,我们没有必要太为之伤感对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才发现心里一道原已结疤的伤痕又在泣血,加上新伤的疼痛,分不清哪一道伤痕更刺痛我心。耳边传来The Beatles的《Yesterday》,苍凉的萨克斯吹起一道悠扬的弧线,我心一颤,不由得想起了词中的含义:
Yesterday, all my thoubles seem so far away,
Now it look as though the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Suddenly, I'm not half the man I used to be,
There's a shadow hanging over me,
Oh, yesterday came suddenly.
Why she have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无限的感伤,悲从中来,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充满着哀伤和无奈。雪有点儿慌了,赶紧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
“晤——没事”我竭力让自己轻松一些,不要让自己满腹的惆怅搅了雪的好意,“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晓菁,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南雪,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
“对不起,我不再提了,让你那么伤心,真不好意思。”雪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又不是孩子了。”我赶忙转移话题,“哎,对了,南雪,你怎么会把日子记得那么清清楚楚的呢?”
“哦,那天咱们在地铁里见面,挺有意思的。我回去后,突然想起到底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后来查了一下,就知道了呗,所以今天特意来请你。”
自己那时也记日记的,想来那一天也一定记在了日记里,只是多少年不翻它了,回想起来记忆有些模糊。我问雪:“我那时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吧,难怪你会记得住。”
雪歪着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有点怪怪的,和现在——Mm,是大不相同了。你那时,”她说着,眼睛闪着亮,“特别呆,好象魂儿都丢了,我们笑你都没听见,连我们问的什么都没听清楚,说话颠三倒四的,我真替你害羞。”说着俏皮地刮着脸蛋。
我也笑了,“那也没什么,谁第一次不紧张,现在你看我,不是进步多了。”我看着雪可爱的小脸,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你知道我那时怎么看你?”
“怎么看?”她也挺感兴趣。
“你的样子,象——”我故意卖个关子,拖长了声音。
“象什么,你卖什么乖呀,讨厌。别逗了,快说嘛。”她果然经不起逗,急着要我说。
“那好,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的样子,象猫。”
“是好话还是坏话?你要不说清楚,以后不理你了。”她的小鼻子都翘起来了,更象一只喵喵叫的猫咪。 “别着急嘛,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相传呐,上帝造人的时候,不是造出了我们的老祖先亚当和夏娃么,上帝对他们说:‘你们既然偷吃了智慧果,伊甸园是不能让你们住了,你们到凡间去生活吧。’于是他们到大地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可以作伴,非常孤单,于是又向上帝祈求道:
‘我仁慈的主啊,请你给我们一些伙伴吧,我们实在是太孤单了。’上帝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给了他们一根魔棒,‘这根魔棒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你们需要什 么,只需要脑子里想着念头,说一声‘变’就可以实现了,不过我要预先提醒你们,魔棒只能让亚当使用,夏娃可不许使用,否则出了后果我可不负责。’
亚当欢欢喜喜地把魔棒拿回了家,心想,我要先变出个什么呢?我整天在田里干活,实在是太辛苦,要是有个帮手就好了。他想着,说一声‘变’,就变出一只 硕大的黄牛。亚当很高兴,脑子里转了不少念头,随着一声声的‘变’,擅长看家的狗、能提供御寒皮毛的羊、早上报时的鸡、能提供肉食的猪……许多有用的飞禽 走兽都应声而现。夏娃见了,很是羡慕,也想用魔棒变出一些喜欢的动物来。亚当拦住她说,‘别动,上帝说过你不能使用,会出事的。’夏娃很不高兴,又不好违 背丈夫的意志,于是第二天趁亚当下地干活,偷偷地取出了魔棒。这下可坏了,什么狮呀虎呀,狼呀豹呀什么的,都随着夏娃的咒语变了出来,把亚当变出的家畜吃 了好多。亚当回来看到这个情景,急了,要从夏娃手里抢回魔棒,夏娃就是不放,两人争执不下,匆忙之中两人同时喊了一声‘变’,你猜变出了什么?”我停下来 笑着问雪。
雪正听得出神,一时没回过味儿来,“是什么?”
“变出了一只猫。因为猫是两人同时喊着变出来的,所以猫也有两面性:你要是顺着它呢,它会又乖又听话,你要是稍微惹着它了,它就会又急又闹。所以我们有一句话——唯小人与猫难养也。”我抖了个包袱。
“呵,就知道你不怀好心,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还不是坏话,赶快罚酒!”雪明白过来,使劲捶我。
“好好,我的猫小姐,遵命。”我乐得差点儿把酒喷出来。说也奇怪,说说笑笑之间,
不知不觉的,我把刚才的烦恼扔到九霄云外了。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黑了下来。柔和的灯光亮起,映在雪的脸上,更增几分俏丽。
“你那天一上车就认出我来了么?”我喝得三分醉了,眯着眼问。
“哪儿能呢?说真的,你变化挺大的,要不是多说了几句话,我还真不敢认。”雪微微的笑着,脸颊上淡淡地映起两片嫣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那到底是哪一句,你才认出我的?”我开始刨根问底起来。
“大概是你说要迟到了那一类的话吧,我也记不清了。你不记得了,以前你在……Mm……我们面前一紧张,说假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摸一下鼻子的,都成习惯了,我当然一见就认出来了。”
“啊,是吗,看来以后我在你面前可得小心点。你们怎么以前也不告诉我,让我学个乖,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嘛。”我暗暗惊奇女孩的细心。
“你呀,还是老实点儿的好。”雪点点头,对我说。
面前的小菜已一扫而空,我靠在座位里,支起下巴,端详着雪,听她讲公司里的事,
“挺没劲的,好多杂事,老被人支来使去的。”她抱怨道。
“有人差使你是他们喜欢你,都是男的吧。”我不怀好意地笑她。
“讨厌,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挺烦的,真的。”她象是真有点儿生气。
“我也说真的呢,你不知道,我们在学校里,”我又想起了一个典故,“如果看见一个女孩长得好看,我们就会夸她漂亮。如果她长得不太好看呢,我们就要夸她聪明。如果她既不漂亮也不聪明呢,我们就要说——”
“说什么?”看来雪没听过这个笑话。
“我们应该说,”我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姐,您真有个性。”说完,不等雪笑出声来,我就憋不住地乐。
雪也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真缺德,你们这都是谁编的呀,太损了你们。”
“所以说呀,男孩见到女孩,总要夸她两句的,要不然就逗逗她,都是这样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们同事是不是经常夸你漂亮啊?”
“谁象你呀,油嘴滑舌的,就会说。”
“啊,那他们是经常夸你聪明喽?”
雪白了我一眼,没理我。
“哦,那我知道了,他们是说‘小姐,你好有个性喂’?”我学着香港话道。
“你坏嘛,哪儿有你这样挖苦人家的,我就算长得不漂亮,也不会象你说的那样又丑又笨嘛!”雪又急又闹,用脚使劲踹我,“我不干!”
“瞧瞧,瞧瞧,这么多人看着呢。别闹了好么,又不是小孩子了,几句玩笑就经不住了。”我赶紧哄她,“看看,都快哭了。好好,是我不对,我不好,我赔礼了。还不行?”
“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还不改过来。我就知道,你看人家又丑又笨的,什么都比不上晓菁!”雪眼里潮潮的,嘟囔着。
我心里一震,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雪两眼红红的,站起身就要走,我赶忙收住自己的嘻皮笑脸,一把拉住她道:“南雪,别生气,都怪我不好。你这么好心请我,我哪儿能让你不开心呢?”
“还说呢,人家都让你气成这样了,你倒好,还这么嘻嘻哈哈的。”她一把挣开了我的手,“放手,谁让你这么胡说八道的。”
“我没有呀,南雪,我其实是想夸夸你。”我试着引开她的注意力,欲擒故纵道。
“呵,都把人家气成这样了,还说是夸我。”雪气鼓鼓的,“我倒要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我望着雪执着的样子,心下不禁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南雪,其实我从不说女孩漂亮的。光脸蛋漂亮有什么用,左右不过是花瓶摆设罢了。女孩给人最好的是 美丽的感觉,说真的,其实好多女孩都很美丽,只要你细心地去观察。她们可能并不漂亮,也许乍一看去也很平凡,但她们却有一份内在的美丽,比起外表的漂亮要 耐看多了。请原谅我所说的,我只是笨嘴笨舌的,刚才找不出称赞你的话,让我现在说也不晚。南雪,我想说现在在我的眼中,你真的很美。”我诚恳地对雪说。
雪脸上微微一红,赶忙低下头去,默默地不作声,良久,才坐下来,低低的声音道:“看咱们,这么多年不见,争这些干吗?还是听听这段音乐吧。”
半圆形的舞台上一个披着长发的歌手在弹唱齐秦的老歌,叮叮咚咚的吉他声如流水般拨动着我的心弦。我一直以为,齐秦的民谣老歌是民谣中的经典,他细腻的 情怀和精致的吉他在民谣歌手中构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丰碑,在校园的时候,学校里老一些的民谣歌手无不以齐秦为追逐的目标,草地上一曲《大约在冬季》竟能让 周围的一圈人为之动容。
舞台上的歌手现在正唱着《冬雨》,我转头问雪:“喜欢齐秦吗?”
“他的歌我喜欢,可他的声音我不喜欢,过于轻柔了,太象女声。”
这一点我承认,我也是喜欢他的歌胜过喜欢他的人。“那么,你最喜欢他的哪首歌呢?”,我不禁问道。
“是《外面的世界》吧,我想。”
真巧,这时我的脑子中出现的字眼也正是这首很早以前的情歌的名字。纯毕业的前夕,我在女生楼下给纯唱歌的时候,这首歌也是当时点唱频率最高的。我们一 向都守护着自己熟悉的世界,直至有一天,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小,容不下我们自以为已经自由的心灵,于是外面有一个向往的世界在召唤,吸引着我们前行。可谁 知道这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齐秦用一句精妙的歌词概括了这一切——外面的世界很精采,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于是想到了纯,她这时该已经在异乡的土地 上了吧,这外面的世界现在对她是意味着什么呢?
“云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你,又怕你会生气。”雪呆了半晌,突然问我。
“什么事你就问吧,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呢?”
“好,那我就说了,”雪鼓了鼓勇气,“那年,晓菁突然就不和你来往了,我问她,她也不说。你知道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本来什么事都不相瞒的,可那 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雪偷偷看着我的脸色,看我有没有触动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该问,你又该难过了,可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问题几年前已经有不知多少个同学问过我,他们凡见过晓菁的都惊讶于她的美貌,都责怪我怎么会错过这样好的女孩。我那时总是叹叹气说,“女朋友不能 找太漂亮的,她太好了,我自己不配。”现在这个习惯性的回答又要冲口而出,可眼前面对的却是雪。她是除了我和晓菁之外最了解我们这段感情的女孩,我无法面 对着她撒谎。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呢,可能这就是缘份吧。我努力去追,你也看到了,可我那时候确实还太年轻,太羞涩,不懂得你们女孩的心理。晓菁是个很好的女 孩,她那时的心气又很高,我在她眼里当然太平凡了一些,作个普通朋友还可以,谈恋爱就开始别别扭扭,所以……”我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要从中掏出一份瑰 宝,可我知道自己珍惜的,在他人看来也许只是一撮尘土,“我有时经常想,如果自己做得好一些,如果我能更主动一点,如果我能更了解晓菁在想什么,也许我就 不会犯那么多错误,而这样做了,晓菁就能属于我了么?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的如果,虽然最初看起来只是偶然,但却与我的性情是有很大联系的,俗话说,'江 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是让我重来一次,恐怕我也会不知不觉的重蹈覆辙的。”
“那后来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再交女朋友呢?”雪关切地问道。
“这个嘛,”我有点犹豫,眼看着雪还会有一连串关于我生活的问题,再谈下去就要触及我的敏感神经了,不如就此打住,“雪,咱们不谈这个问题好么,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呢。”
“关心你嘛,谁让你和我认识呢。还没有吧,这样好了,我认识好多女孩,可都还是很不错的哦,我给你介绍一个吧。”雪不睬我的暗示,不依不饶地紧逼。
“哎哟,我先谢谢你吧,我自己还不着急呢。”这样不行,总被雪牵着鼻子走,于是我反客为主,“雪,你问了我这么多,我还没好好问问你呢,你这些年怎么过的,有男朋友了吧。”
“有过一个,后来吹了。也有一年多了,分手后最开始挺难受,慢慢地才好了。”雪说着的时候,神色也有些黯然,“不说这些了好么,天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昏黄的路灯灯光下斜拖着两条长长的影子,我和雪并排走着,我斜眼望着她脸庞的侧影在灯光下勾勒出的轮廓,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翘着的小鼻子和嘴角隐约的 弧线,脖颈优美的曲线隐没在颊下的暗影中。我的呼吸有些急促,心也开始急速地跳起来,和雪贴得近了,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面而来,我有些头昏目眩,几乎立时有 搂雪入怀的冲动。我奇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啦,以前可从来没有觉到过这种对雪的感觉,我有些羞愧,停住了脚步——
“怎么啦?”雪也停下来,转过头问。
“雪,我——”我突然发现连自己的舌头也变得拙笨了起来,需要它发挥作用的时候却一下子僵硬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很漂亮。”话刚说完,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真的吗?”雪嫣然一笑,“你不是说从来不说女孩漂亮么,怎么,我又不美丽了吗?”
“不,不,我想说的是,你既美丽又漂亮。”我真希望自己刚才没有说过那些话。
“你呀,心口不一。你没注意吗,刚才你又摸了一下鼻子——好了,你说的这些我很喜欢,”雪看我呆住的样子,对我说,“真的喜欢,今天晚上我特别愉快,谢谢你送我,云飞。”原来不知不觉地已到了她家的门口。
雪向前走了几步,又象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云飞,有件事我刚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听了会怎么样。但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晓菁这个星期天 结婚,我也要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想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知道。去不去随你吧,如果去的话就通知我一声,这是我的电话。”说完她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一直叫 你云飞你不介意吧。”
我的脑子里刹那间一片空白,愣愣地随手接过名片,“是么,她,她真的要结婚了……我考虑考虑吧。那么,新郎是谁?”
“他是我们学校的师兄,叫罗山民。”
小说《痴人说梦》(1-12 完)
小说《飘逝的水痕》(1-24 完)
小说《世纪末情感》(1-110 完)
要过节啦,给来往的兄弟姐妹们拜个早年,转篇旧的笑话吧,开心一下
2/04/2008 05:09: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一)
老婆一夜未睡。
第二天来到一家私人侦探社,甩下2000元,委托私家侦探收集花心丈夫出轨的所有证据。
过了一周,老公收到一张法院的传票,老婆起诉要离婚。
最后丈夫被判过错方,房子、家产尽归老婆。
这是个北京老婆。
(二)
老婆一夜未睡。
第二天,老婆上午到美发店做个离子烫,下午做了个面膜,顺便到情趣商店买套性感内衣。晚上在家准备一个烛光晚餐,一共花费四百元。老公晚上回到家后,看到美丽性感的老婆,惊讶得嘴里可以放下一个鸡蛋,深悔自己有眼无珠。并发誓一辈子不会让老婆离开自己。
一周后,老婆写了一篇题为《我怎样留住了我得花心老公?》的文章,并在杂志上发表,还得了五百元稿费。
这是个上海老婆。
(三)
老婆一夜没睡。
第二天,老婆打扮得花枝招展,给初恋情人打了一个电话:喂,还记得我吗?
我很寂寞,我今天晚上有空......
于是老公在外面继续潇洒,老婆在家里私会情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这是个广东老婆。
(四)
老婆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起床,老婆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丈夫的换洗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丈夫按时吃药。于是回娘家了。
后来老公良心发现,到岳母家负荆请罪,请回了老婆,并发誓好好过日子。
这是个四川老婆。
(五)
老婆一夜没睡。
第二天,老婆把家里的两把菜刀磨的雪亮,前.、后背各掖一把,决定和丈夫摊牌。心里说:哼哼,我跟你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后来老公乖乖和老婆回到家里。
这是个湖南老婆。
(六)
老婆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起床,老婆摞起袖子下厨房。平时一顿可以吃二两汤面加一张烧饼,今天做一斤汤面外加十张烧饼,并且一顿就消灭掉。
吃完以后,老婆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依尔呦......
老公并没有因为外遇离婚,可是半年后提出离婚,理由是老婆胖的像一头猪......
这是个山西老婆。
(七)
老婆一夜没睡。
第二天,老婆哭着回到娘家,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的弟弟。弟弟喊上姑姑家的大哥、舅舅家的老弟。一人手里提着条木棍,在丈夫回家的路上等候......
后来鼻青脸肿的老公到法院提出离婚。经调解无效,法院判双方离婚,财产一认一半。并判老婆负担老公被打的医药费。
这是个东北老婆。
(八)
老婆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起床,跑到丈夫单位大哭小叫,当众把丈夫和他那位年轻漂亮的"狐狸精"同事的丑事揭露出来,单位答应一定给予处分。
后来老公和她离婚了,离婚后一周就又和那位年轻妹妹结了婚。
这是个山东老婆。
(九)
老婆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赶回了娘家
并留字条,保重二字
等待老公的是
再掏20万
要不就离婚
......
这是个河北的老婆。
(十)
老婆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起床,老婆把户口本、结婚证、房产证、存折藏了起来。并切断丈夫的一切经济来源,然后洋洋得意的对丈夫说:我看你拿什么来养那个狐狸精......我也不和你离婚,*死你!
这是个......
……
……
…………
看贴不回的人的老婆!!
为什么要用线上RSS阅读器?
2/03/2008 12:40: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注意到左上角的这个图标了?点进去选择您习惯的阅读器,就可以订阅本博客的全部文章,并保持更新。
这两天正处于 RSS 的试用和学习过程中,用 google 在线阅读器订阅了一些站点,阅读了不少 RSS Feed 相关的文章,在 feedsky.com 和 feedburner.com 上面注册了 Feed 烧制,在国外的 blog 站点上找到更为广泛强大的 Feed 功能,有不少心得。
关于为什么要通过 RSS 或者 ATOM 方式订阅,如何订阅的话题,可以参见我后面转引的那篇介绍性文章,“为什么要用线上RSS阅读器?”。我这里只是想到一些订阅之后对于我——既是读者又是作者,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作为读者,很显然,我可以自主、高效地选择个人感兴趣的内容阅读了。换句话说,我不必再把时间和流量浪费在等待门户网站的广告和与真正内容无关的花骚形式上,也不必浪费在等待更新的反复刷新过程中,我只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或者自己在一段时间内感兴趣的 RSS 信息源,订阅,然后每天保持一定的时间阅读就可以。
这样我的个人时间可以很清晰地分为三部分,(1)偶尔发现或寻找新的源(逐步累积),(2)每天抽出固定的整块时间阅读,(3)定期删除不喜欢的源。
而如果不采用订阅而是书签和信息门户网站结合的方式,我的阅读就要么将是零散的、要么是狭窄的,总之是低效率的。
作为作者,订阅方式对作者的影响和提供的方便也是显而易见的:
(1)我可以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会定期关注自己的博客的‘更新’,并且可以将这个数字作为改善和提高自己内容本身的动力。
(2)读者实际上关注的是作者这个人,这个‘品牌’,而不是他具体在哪里安家。比如我现在正在新浪开博,或许有一天觉得这里的服务不满意想找一个别的地方,但是我并不想失去我的这些读者。传统的方式我只能通过公告的方式,而如果采用了订阅方式,那么就涉及一个订阅点不变的问题,目前有诸如 feedsky.com, feedburner.com 这样的站点可以提供免费的订阅烧制,提供一个统一对外的订阅地址。而作者可以随时调整个人的实际博客地址,对于 RSS 订阅的读者而言,不会在这一过程中受到丝毫的影响,不会造成读者的流失,这对于一个定期保持更新的作者而言,这一点是尤为重要的。
(3)作为作者,尤其是那些在多处撰写文章的作者,最希望看到的是,可以将自己的多个博客内容可以烧制成唯一的一个订阅点,这个技术目前虽然还没有在 feedsky.com 和 feedburner.com 上实现,但是有些博客服务器上已经提供了类似的功能,比如 google 的 blogger 就可以将它的内容重新定向到已存在的订阅点中。举个实际的例子,
假如,我在新浪有一个博客,通过 feedsky.com 烧制了自己的订阅点,同时我在 google 上还有一个博客,撰写一些其他的话题。那么,在我不想浪费时间重复在两处同时写博的情况下,如果将 google blogger 上面的订阅内容重定向到 feedsky.com 的订阅点,那么所有订阅了该点的读者就可以收取到我两个博客的内容。以此类推,同时管理多个博客,让它们各具内容特色,同时不会影响自己的读者群,这也变得不再是梦想。
作为 RSS 能够带来的好处,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们应该能够看得很清楚了。
但是当然,以目前国内互联网的现状,订阅方式尚处在起步到逐渐被人接受认识的过程中,很多博客网站并没有提供RSS订阅功能,或者把RSS订阅放在很 不起眼的角落里(新浪和搜狐的博客就是如此),这一方面或许是没有认识到这种阅读方式改变的重要性和革命性,另一方面也许是商业的需求、广告利益的需要。
此外,一些站点RSS订阅内容的缺失,比如不包括评论的更新,使得作者必须要回到自己博客上登录才能查看,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订阅的接受程度。
但是,技术本身并不存在这些障碍,这些都只是人为的障碍。我举一个在我看来订阅功能非常完善的例子, blogs.sun.com ,它包括了以下所有内容的订阅:
(1)博客内容的全部
(2)博客内容的子分类
(3)对博客的全部评论
(4)标签 Tag 匹配结果
(5)任意输入关键字的搜索结果
……
也许还有其他别的,我可能还没有注意到。这样无论读者是对某个博客感兴趣,还是对该博客的某个子分类感兴趣,喜欢看其他人的评论,相关的技术话题……等等,都可以在第一时刻通过 RSS 或者 ATOM 的订阅功能阅读到最新的更新。还有什么方式能够比这种主动发现信息、获得自己想要的内容,令人更感到兴奋的呢?
附注:feedburner.com 已被 GFW,国内用户无法访问
以下是转引网上的介绍性文章,“为什么要用线上RSS阅读器?”
http://aboutrss.cn/2007/11/10/why-do-we-need-rss-reader/
为什么要用阅读器看东西啊?
拿阅读器看东西和在网页上浏览有什么区别啊?
对于不知道RSS机制甚至不写blog的朋友来说,这些个问题太有代表性了,值得回答一下。想知道为什么的朋友请耐心往下看:
使用在线RSS阅读器的好处有:
- 基于订阅机制,打造属于自己的资讯平台
只要是输出RSS的东东,咱都可以订阅,QQ空间都可以订阅呢。也就是说,咱关注啥,对啥感兴趣,咱就在阅读器里订阅啥,于是乎独一无二的、完全对咱自个儿胃口的资讯平台就在阅读器里搭建好啦!而且具备RSS支持的信息源多了去了,不用担心你找不到可订阅的站点。
- 及时获知更新情况
这个可是阅读器最为独到的大优点啊。最新的文章全部都会以“未读数”、“未读文章”的形式在阅读器里直观的反应出来,也就是打开阅读器,有多少新的 文章更新,完全一目了然。比如,你订了朋友的blog,就不用总去访问他的blog页面来看是否有新文章了,打开阅读器它就会告诉你是否有新文章的;一旦 他写了新东西,借由RSS,阅读器会快速的响应更新,并反馈出来,信息的传递是很迅速的。
另外,用户的阅读行为是记录下来的,跟Email的查看与否一样,看过的条目和没看过的条目是醒目区分开的,不用担心自己记不住哪些看过了,哪些没看过,这种事情阅读器就帮你轻松搞定了。
- 抛弃浏览器收藏夹,一个Reader读遍天下
有了阅读器,就不用把什么地址都存到收藏夹里了。为什么呢?因为新闻也好,博客也好,全都可以订阅到阅读器里看了嘛,更新和阅读情况一览无遗,哪还用的到跑去人家页面刷新。
- 只要有网络,随时随地的阅读体验
这是“线上”二字的优势了,申请一个账户,就可以在任何一个能联网的地方进行个性化阅读,不用担心机器换掉带来的问题。
- 强大的收藏、共享、推荐、管理、搜索甚至社交功能
忽然想找前些天看过的东西怎么办?有篇文章很有用,想收藏备查怎么办?有个恶搞太好玩儿了,想介绍给大家怎么办?以前收藏的文章觉得没价值了,想去 掉怎么办?想找找和自己阅读趣味一样的朋友,或看看别人读了些什么又怎么办?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依仗阅读器帮你实现!我想说阅读器真的很好,很强大。
- 也许还有其他优点,我想不起来了,欢迎补充……
当然,事情也不是完全美好的,使用RSS阅读器的缺陷有:
- 更新情况了如指掌之后,会发现新信息源源不断的扑面而来,容易招架不住,也就是造成所谓的“信息过载”;
- 订阅内容稳定之后,似乎和其他未知信息源隔绝,容易造成信息来源渠道狭窄,限制了眼界;
- 习惯在阅读器里阅读,忽略掉了网站本身样式布局带来的感官刺激,同时妨碍了读者与网站、博客的交互,比如留言评论;
- ……
看到这里,如果你打算尝试一下线上RSS阅读器的话,我来推荐四个,都相当优秀哦,随便选:
前三个都是中文版,且抓虾和鲜果是国产的网络服务哟,最后一个则是老牌阅读器长的嫩芽,好歹要尊重一下。更为详细的使用教程请到这里找!
我的二零零七
2/02/2008 03:10:00 下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眼看就要到了 2008 年的春节,本命年即将来临,给自己列一个流水账式的不完全回顾吧,也好看看去年都做了些什么,收获沉淀的过往,丢却不必要的包袱,轻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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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部技术演讲为 Solaris BJ User's Group 做准备,题目 ZFS
- 开始准备 ZFS install 的测试
2008 年的春天,将会预示一个新的开始,会有新的外出旅程、新的工作目标和挑战、新的创作想法、新的激情和动力。上个月小说刚写完的时候,可能是我最厌倦疲惫, 有一种找不到目标的落空感觉的时候,而现在我感觉好多了,正在重新看《斯蒂尔传奇》、享受冬天里的滑雪乐趣、玩《文明4》游戏、酝酿着小说的修改、或许还 有新作品的诞生……生活虽然忙碌,但也带给人紧张和动力,给自己一些前进的鼓励和目标,希望这一切改变,都等待着春天的来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