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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旧评】红楼梦人物探考——秦可卿

1/27/2009 09:13:00 上午 发帖者 流水弦歌

  红楼梦中牵涉人物极多,有一两笔带过的,也有着大力篇幅详述的,在《从通灵宝玉看红楼梦的一笔多用》中已提到了小说从设计结构上讲,文中三十六钗皆为通灵红玉的分身,以下几篇文章将从金陵十二钗中的一些典型人物出发,推究其判词归宿,并结合发生在其身的小说事件,揭示与其相关的掩藏在小说背后的历史。本文讨论的是金陵十二钗中夭亡最早的秦可卿。

一、秦可卿名字的由来
  第八回在提到秦氏家世的时候,言其“父亲秦业,现任营缮郎”,脂批在此段特批道,“业者,孽也,盖云情因孽而生也”,营缮郎是“设云因情孽而缮此一书之意”,这两句批语看似在评论秦业的名字和官职,实际却是在揭示可卿的姓氏由来,是起源于一个情字,既然是因孽而生,与可卿相关的必然有一段孽缘,而且,这段孽缘正是作者缮此一书的本意。书中接着提到可卿是“向养生堂抱来,小名唤可儿”,脂批道,“出名秦氏,究竟不知系出何氏”、“又知作者是欲天下人共来哭此情字”,总写作者情字之苦,俱系于可卿一人之身矣。
  可卿,当指可以卿卿我我、小儿女缱绻之意,与太虚幻境中仙子重名,乃作者另有深意,后文中将细以阐述。

二、秦可卿与林黛玉之间的联系
  小说中秦可卿与林黛玉的相似之处并不是直接写出的,书中写太虚幻境中的可卿仙子鲜艳妩媚,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又如黛玉,乳名兼美,脂批在此点出此处“盖指薛林而言也”,则秦可卿与林黛玉形容相似,不言而喻也。在文中出现的林黛玉“风流婉转”,而形容可卿则是用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脂批在此批“四字便有隐意,春秋笔法”,当指其中出现的“袅娜风流”四字,是用了类似春秋史笔的微言大义之法。因为小说中的林黛玉一直都是一个弱不禁风病西施的形象,而作者通过对秦可卿的描写把隐写在十二钗背后女子的真实面貌还原给读者,是应该“形容袅娜,性格风流”的。

三、《判词十一》与《好事终》
  太虚幻境中金陵十二钗的判词以及《红楼梦》十二曲皆预示着书中人物的命运以及归宿,从小说隐寓的历史角度上讲,这些判词和曲子又同时起到了揭示小说背后隐写历史的作用,可以称得上是一笔两用。
  首先看一下秦可卿的判词: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如果抛开批语不谈,小说中的秦可卿是病死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从秦可卿得病到突然死去,中间夹入了贾瑞的事件,实际已相隔了两年,而秦可卿的病,在太医来说是“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言下之意是说到第二年春分时如果还没有好转的话,就已经病入膏肓了。而秦可卿既然死在两年后的秋天,合家上下听到死讯后,又“皆有些疑心”,可见不是正常的病亡,而通过判词和脂批中的提示,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作者原本所写“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后由于畸笏之意,将该段文字删却的痕迹。
  判词画上的高楼大厦实指天香楼,秦可卿是因天香楼淫案悬梁自缢而亡。
  从小说的角度上讲,这个解释是很容易解释得通的,因为我们已经从焦大口中知道了宁府中“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等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秦可卿因与公公贾珍在天香楼私通被丫鬟瑞珠撞见,羞愤难当,便上吊自尽,瑞珠也撞柱而亡。从这个小说情节的角度上去理解判词就不免觉得有些牵强,因为偷情,而且是与公公偷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成为作者“欲天下人来哭此一情字”的总纲,何况前两句在此就成为了不着边际的漫拟,秦可卿的淫丧又和此情字有何关系?后两句倒是可以借此抨击宁府的腐朽淫乱:世人皆说贾氏一族的不肖子孙是出自荣府,而宁府的荒淫堕落才是败家的根源——但这两句仍是和秦可卿本人无甚具体联系(对比其他判词与人物的对应关系可以看出区别)。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作者用幻笔写实的角度上讲,这几句判词就能找到着落了:“情天情海”这里喻指太虚幻境宫门处的“孽海情天”,既隐指太虚幻境,首句表明太虚幻境里出现的可卿仙子就是秦可卿幻化出来的化身;次句“情既相逢必主淫”是从警幻仙子对宝玉所言“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一段化成,意指宝玉和可卿既然两情相悦自当有儿女之事;三四句的宁荣处应是以家喻国之意,“宁”指清皇宫,“荣”是作者曹家,“不肖”在这里是作者的自谦形容,意指读者不要因为作者与可卿的情孽而斥责曹家出了不肖的子孙,究其造衅的根源其实是在那荒淫堕落的清皇宫。

  再来看一看《红楼梦》曲中的〔好事终〕: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从小说的角度上去解释仍然显得牵强,因为秦可卿之死在小说的十三回,离贾府之败相去甚远,虽然勉强可把贾珍等人的淫乱看作败家的起因,但也很难让人相信一个这样的百年旺族会因为家族内部的淫乱导致最终的消亡,何况“箕裘颓堕皆从敬”此句从小说内容上更找不到对应,恐怕难以想象要把一个家族的落败归究于与世无涉一心炼道的贾敬身上吧,而脂批在此句批出的“深意他人不解”更是让人不知所云。
  从小说所隐写的历史角度上去解释,这首曲子的寓意就要合理得多了:
  “画梁春尽落香尘”一方面暗示了秦可卿死于悬梁自尽,另一方面隐入了小说背后隐写的女子竺香玉的名字(关于竺香玉名字的由来以及作过清宫皇后的问题,红楼解梦中有专门的数节论文加以论证,此处不再一一赘述),理由是用到了小说中的射覆法,即利用两字在书中诗文中并列出现的现象,以一字隐另一字,在此处,尘覆玉:你看那风起玉尘沙……而香字直通;“擅风情,秉月貌”是由“形容袅娜,性格风流”一句化成,结合判词可知,是由于作者和香玉之间的情案导致了曹家第二次被抄最终一败涂地;由于贾敬在小说隐写中是雍正的化身,宁府隐指清皇宫,下面两句便是将导致曹家子孙不能继承祖宗家业,最终人族流亡的罪魁祸首直指清宫里的雍正皇帝;最后一句由“情因孽而生”另衍生出来,因情生孽,又因孽生情,喻指作者与香玉之间虽会被世人视为不耻的孽缘,而两人却是真正的情缘深重,共堕孽海而不悔。

四、从秦可卿的丧礼看葬者的身份
  秦可卿的丈夫贾蓉不过是一个门监,现捐的一个五品龙禁尉,而秦可卿的棺木,却用上了皇商薛蟠(隐皇上)所赠,价值一千两银子也无处买去,质若槟榔、味如檀麝、用手叩之叮当如金玉的一副板子作棺木,贾政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衫木也就是了。”(按清朝典制,贵妃金棺用衫木,皇后金棺用楠木,此处书中虽写板材为樯木,但从质地上来看,却是楠木。因樯木是一种质地松散价格低廉的劣等木材,作者如此写,应是为了避讳知者),这里正说明了隐写在秦可卿后面的原型不是普通的身份,用贵妃的规格尚且不足,而且还要由皇家提供,正是为了隐写其的皇后身份。并且在其送葬过程中,惊动了若干家国公府不说,连四家王爷也设了路祭,北静王甚至亲来吊唁,以秦可卿一个五品龙禁尉夫人的身份而言,似不相符。但如果从隐写在背后的皇后身份而言,这种规格则是完全相称了。

五、宝玉与可卿仙子在太虚幻境的结合导致了秦可卿之死
  谈到这个问题首先要重复一下在脂批中多次提到的“幻笔写实”的问题,因为作者原称,整部小说都是为虚幻所设,原只是一部空虚的假话,而脂批又多次提醒我们,文中看似荒唐无稽、虚幻莫测的地方,才是此书的真意所在。太虚幻境也正是这样一个例子——从表面上看,既然宝玉是梦游太虚幻境,这段与可卿仙子的恋情自然可仅仅视为一段可供消遣的虚话;而实际上,在作者的笔下,太虚幻境并不单纯是指梦中仙界,脂批中曾提到“大观园是诸艳群芳之太虚幻境”,并在宝玉试才题对额一节中,暗指“省亲别墅”一处为太虚幻境,并借刘姥姥村言俚语道破,所谓“太虚幻境”,原来不过是“一座大庙”、“那牌坊上的字就是庙的名字”——“玉皇宝殿”,放眼至北京西山一带寺庙众多之处,卧佛寺宫门前同样有一座与太虚幻境门前相似的“龙蟠螭护,玲珑凿就的”汉白玉牌坊,并且附近有一座已废的玉皇庙,现称玉皇顶。
  既然作者是在用幻笔写实,那么宝玉与可卿仙子在太虚幻境的结合也就隐寓着作者与香玉两人在庙里的结合,并且在这一回的回前诗中,作者题到“问谁幻入华胥境,千古风流造孽人”,以神话传说中“黄帝昼寝,梦游于华胥氏之国,华胥感异迹而生一子庖牺”的典故,暗喻两人的结合生下一子,这里的“风流造孽人”即指作者本人。
  在太虚幻境中对此也有表述,宝玉与可卿仙子成婚后第二日不慎堕入迷津,而后文中写到可卿所用棺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脂批道“所谓迷津易堕,尘网难逃也”。批书人把宝玉和可卿二人在太虚幻境的结合视为共堕迷津,而秦可卿的死,则体现了尘网难逃,这就将两个原本不相干的情节牵系在了一起,引发读者产生联想。
  除在幻境中以外,作者为了在小说的现实中也营造出一段秦可卿因情而丧的情节,并与作者挂号,此处便把贾珍写成了作者的另一个分身(因为珍字可拆出玉),把太虚幻境一案续接到天香楼一案中,虽然淫丧天香楼一段已被作者删去,但由作者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仍然可以使读者很自然地辨认出贾珍在其中的角色,例如:
  “贾珍苦的泪人一般”处,有批语“可笑,如丧考妣,此作者刺心笔也”。
  “贾珍恨不得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处,有批语“总是填实前文”。
  秦氏灵牌上写的是“贾门秦氏恭人之灵位”,按贾蓉五品之位,此处应为“宜人”,用“恭人”之称虽似有误,却正合“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夫人之位。

  此外,为把隐写的内容交待清晰,作者还要不得已让宝玉为此而吐血,以明点贾宝玉与此桩情案的关联,否则焦大骂及贾珍的时候,为何当事人贾蓉只装作没听见,而宝玉却要去细问究竟呢?作者在秦氏丧礼过程中明点贾府合府悲痛,而唯一不提贾蓉伤心一字,这难道不值得读者细思么?

六、秦可卿魂托风姐隐写香玉死前虑及曹家后事
  十三回回前批云,“此回可卿托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可惜生不逢时,奈何奈何!然必写出自可卿之意,则又有他意寓焉。”
  回前又有一段批语,“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岂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
  这里请注意作者用的是“史笔”,即是写实,秦可卿在此为贾府欲先筹划了祭祀以及家塾的钱粮供给,以备败落时退一步用,则正应验了通灵宝玉反面的第三功能——知祸福。批语又暗示出秦可卿的原型香玉本是一个可以“安富尊荣坐享”的人,而其死因不在于病丧,而是淫丧。

本文的其他一些有关旁证:
  关于秦可卿原型名字里带“玉”字的说法,书中写到秦钟名字由来的时候,有批语道,“古诗云:未嫁先名玉,来时本姓秦,正是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
  关于秦可卿是否本属金陵人氏,书中第七回回前诗写道,“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谁是惜花人。相逢若问名何氏?家住江南本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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